秦淑珍说是她当初生下小公主后不久。先帝称后宫多阴私,难保有人意图捉弄她,叫她切莫向任何人暴露弱点,又将之前知道隐情的宫人通通放出了宫。
她觉得有道理便一直遵从,从未向人提及。于吃食一道,下人本就懂得看眼色,一次上了羊肉,见她一碰不碰,就知道她不喜欢,从此再不上了。
只是这回的吃食是冯晔而非长乐宫准备的,这才有了那道菜。
冯晔的想法很正常,他一直以为,跟太后一道用膳时之所以从不见羊肉,是因下人知道他不喜欢才如此迁就,却不清楚,太后本身也是不吃的。
而秦淑珍也没什么不对的,羊肉这东西有膻味,本就不少人不吃,见冯晔不喜,又哪会深想。
所以俩人都在先帝的嘱咐下瞒下了这件事,直到秦淑珍想借助发疹,逃避皇陵之行的今日。
如果说,体质相同是巧合,那么先帝极力隐瞒此事的行为就无法解释了。
她说完这些,殿内气氛霎时变得更加凝重。都不是笨人,都是一路从后宫争斗,腥风血雨里走来的,再不可思议的事,又能有多不可思议呢?
似乎已经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了。
薛璎紧抿着唇不说话。
还是秦淑珍先沉不住气,缓缓起身,打着颤走到她跟前:“晔儿他……他会不会……?”
薛璎垂了垂眼,不说话。
她那时候才那么小,又怎会知道。
秦淑珍却认定了,情绪激动起来:“难怪……接生两个孩子的稳婆都是宫里经验最老道的医士,后来却再没见过她们……”她说到这里双目赤红,“是他,都是他……他这么待我……”
她忽然一把攥紧薛璎的双肩,咬牙切齿道:“他怎么能这么待我?”
魏尝飞快将薛璎揽过来护在身后,吩咐下人:“太后累了,扶她下去歇息。”
四面宫人不敢不照做。
秦淑珍被人拖走,一路笑一路哭,失心疯了似的。
薛璎默在原地,突然觉得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她眼底黯黯的,待殿内人走空,蓦然回身抱住了魏尝。
不带狎昵的,就是想找个地方靠一靠。她埋在他胸膛前,一下一下吸气,似乎在使劲忍泪。
魏尝张臂回拥住她,轻轻摩挲她的后背,什么话都没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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