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跟着去吃饭就去，可他发现陈星怀居然跑了。
“你不是负责人吗？你不当代表？”
“没办法啊，撞时间了，我要去设计院。”陈星怀也显得头疼。
“大晚上的人家设计院看着你都烦。”
“这怪我吗？怪他们都是晚上上班！”
这话倒没错，工程部那些家伙经常半夜还给人家发邮件。
陈星怀又说：“小远，别喝太多了。”
“我知道。”冉择远也不想再被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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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海来得晚一步，进包房的时候，光绍的人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王总，不好意思久等了！”丁Boss热情地打招呼。
“哪有哪有，我们也才刚到。丁总，快入座。”精气神很足的男人，面相有点熟。 W?a?n?g?址?f?a?B?u?Y?e??????????e?n????〇?2??????????
再一看后面，冉择远的瞳孔骤然缩紧。
双方互相介绍握手。
“这是我儿子，刚回国，之前对这块儿业务没多少接触，借这个项目让他锻炼锻炼。”王总给后面的人让出一点身位，冉择远往罗经理背后躲。
他以为不会再见了，他以为已经完全放下了，当初擅自接近的是他，擅自逃离的也是他，可这种窒息般的感觉，向他宣告着十年前的烙印有多痛。
他低着头，直到一只手进入视野。当年他多么想握住的、能投出完美弧线、能写出工整字迹的手。
那只手迟疑了，停在半空。
“啊，这是我们的销售主管，小冉，年纪虽然轻，但经验很丰富，中后期的很多事情准备让他来把控流程。”丁Boss介绍道。
罗经理以为自己把后面的小个子挡住了，也让了一点身子。
冉择远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影响工作，左手握紧，抬起头，脸上挂出营业性的微笑，学着前面的称呼，伸出右手：“小王总，您好，初次见面。”
王熠阳像被按了暂停键，几秒后才说：“您好……”
好在其他人都在商业性地寒暄，没人注意这边的两只手只是虚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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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然无味又如坐针毡的一顿饭，冉择远笑得脸都僵了，勉强和王熠阳喝了几个回合。万幸的是，这种场合，发言的都是Boss，其他都是作陪，附和着敬敬酒就行了。王熠阳的酒量明显不如他，缓了好半天才能自己走路。他当年跟王熠阳说一桌人都撂不倒他，绝不是吹牛逼。结束后各自散去，司机来接人，冉择远表示自己等会儿叫代驾，把领导们送走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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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情烦躁，白酒的后劲也很大，想去江边散散酒气。
穿过一条公路，走下堤岸，鹅卵石凹凸不平的触感从脚心传递了上来。
周围没有人，夜游的船已经停了，说明时间很晚了。喧嚣声远得听不见，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眼里只有灰蒙蒙的夜空和亲吻着浅滩的江水。
很累的时候，他喜欢深夜来江边待着，吹吹清凉的风，踩踩清凉的水，好像就能元气满满地迎接新的一天。头几次还被巡逻岗亭的老伯以为是大半夜来寻死的，怎么解释都不听，被强迫灌输了好多生命教育，后来熟悉了，老伯也不管他了。
他踩进水里，水流裹着寒意浸进皮肤，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想到了新闻上写的，有人穿着羽绒服跳江轻生，却浮着死不了，悲剧和喜剧果然天生就是一体的。
袜子湿透了，很难受。他把鞋袜都脱了，扔在一旁，挽起裤脚，慢慢地沿着浅滩趟水。
如果转换一下方向，就是往江心去了。他又想起电影里的女孩子，一点一点走进海里，直到海水没过头顶。
是怎样的绝望才会活不下去？又是怎样的厚颜无耻才会拼命苟延残喘？
他一直都在很努力地生活，从没有想过放弃。他说不清他对王熠阳是什么感觉，包括当年全心投入的“喜欢”，他也搞不清楚了。太久太久了，捱过了那么多难熬的时刻，终于像个正常人了，可伤口还是会痛，心还是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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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
“小远，你那边结束了吗？”是陈星怀。
“我……结束了。”
“我也是，你到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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