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冉择远微笑着看王轩文，“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我这种人，怎么还有脸活着。呵，就像我不理解你们一样。”他停了停，又转头望着路灯下的街景，深吸了一口气，把口罩扯上去遮了半张脸，轻轻说，“我好羡慕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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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否定存在）
半夜刚下过一场小雨，给干燥的冷空气增加了一点湿度。冉择远依然帽子罩头，口罩捂嘴，踏进了久违的校门。
脸上已经消肿了，淤青也变得很浅。整天在吴郎中家里睡觉，感觉与世隔绝了挺长一段日子，再次回到学校，竟有些陌生。
同学已经来了大半，他低着头从教室后门进去，才几步，叽叽喳喳的教室像被按下了停止键，突然就安静了。
脑子里有什么在嗡嗡响，旁边一个同学缩头缩脑地碰了他一下，试探着问：“那个……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所有视线都投向这边，冉择远捏紧了肩上的书包带子，他觉得自己怎么这么笨，被骗了无数次，还敢这么轻易去相信。
“这个、是你……吗？”有支手机伸到眼前，学校的贴吧页面，模模糊糊的小画面，像横着一把血淋淋的刀，等着自己的脖子抹上去。
情绪瞬间就崩了，所有的压抑和隐忍，甚至残存的一点点期待，雪崩般的滚塌下来。他死命咬着嘴唇，退到教室门口，转身往外跑。他跑得很快，耳旁都是风，根本听不进刚回到教室的陈星怀在后面扯着嗓子喊“小远！”。似乎跑得够快，就能远离这又一次的公开处刑。
早上7点的学区大街上，行人很少。不知道究竟要去哪儿，只是本能地狂奔，帽子掉了，裤腿都是泥，书包越来越沉，一条腿没抬起来，就面朝下摔得结结实实的。
撑起身体，跪在地上，血已经从口罩浸出来了。
脑子还是嗡嗡地响，冉择远摘下口罩，抬手抹了下鼻子，看着掌心里的血色，突然想起了7年前攥在手里的刀。
“小远！”陈星怀从后面追过来，大口喘着气，冷风割得喉咙生疼，“小远，你……”
冉择远嘴巴也磕破了，还在盯着掌心发呆，陈星怀摸了两下口袋，没有纸巾，干脆蹲下来，用袖子去帮他擦脸上的血。
“你们都看到了？”冉择远问，声音很冰。
陈星怀的手停了。
“那……他……也知道了？”很明显，“他”指的王熠阳。
陈星怀把冉择远抱住：“小远，你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冉择远冷笑：“呵，告诉了你，你就能让这一切没有发生过吗？”
“不……你总是什么也不说，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你被什么人欺负了，我们先报警——”
“报警？！”冉择远猛地推开他，像听到一个笑话似的，“然后呢？又来一堆记者？添油加醋地博人眼球，把我丢人现眼的模样扔给更多人看！”
“不是……对不起！”陈星怀脑子也乱糟糟的，“我很不了解你，你总是一个人闷着……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半个多月没来了，我想去找你，可是你留的地址都是假的，电话也打不通……然后昨天网上突然就有人发了匿名帖子……”
冉择远真的很想笑：“小少爷，你根本就不懂，你让我怎么说？你以为就是听一个故事吗？我这种人、像我这种人……”他挣扎着站起来，从头到脚都脏兮兮的，可还是用脏兮兮的手去捂眼睛，“像我这种人……也是有羞耻心的啊……”
“小远……”陈星怀也跟着他站起来，又去抱他，冉择远往后躲开，垂下手臂，眼圈红红的。
周围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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