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身上没这么多疤，手感肯定更好！”
“哈哈哈——”
……
19:44:43
第二十八章（痛觉迟钝）
睁开眼睛，周围黑乎乎的。
不知道晕了多久。
全身散了架似的疼，口腔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想吐。
冉择远四仰八叉地平躺在地上，失神地望向屋顶。
待眼睛适应了黑暗，才慢慢支起身子。
脚往前蹬了一下，就碰到了滑滑的橡胶制品，套子散了一地。
还好被人嫌脏，算是万幸吧。
他把衣服捡起来，随便拍了下灰土，穿上；又一手捏着围巾和帽子，一手提着背包，一瘸一拐地往外面走。
天没亮，起了薄薄的雾，周围很荒凉，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他回头看了下，是一片废弃的仓库区，自己就是被带到了其中一个库房。
空气很冷，割喉般地疼。
他只能凭感觉沿着大路走，没有高楼，没有汽车，没有行人，一路只有零零散散地几座低矮的楼房。
应该是待开发的郊区吧，路旁有很多未铲平的土坡，田地都被覆盖了，建筑垃圾到处敞着。
好不容易走到一个房子比较多的地方，看起来像一个古老的家属院，还有一个公厕。冉择远走进去，打开水龙头。
真好，有水。
他漱了口，抹了几把脸；因为渴，又捧了几口自来水喝，然后把围巾帽子往头上裹，翻了下背包，还有备用的口罩，也戴上。
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实在太冷了。
/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见着了一个公交站。
冉择远凑到站牌前，看了下线路，还得转两次车才能回家。
他就站在那儿等。
没有车，没有人，像电影里所有人都死掉的城市，寂静得令人害怕，却也令人心安。
他总是做噩梦，觉得昨天发生的一切也像是做了一个梦。他希望公交车永远也不要来，这样子他就永远都不用面对现实；或者干脆来一辆幽灵班车，能把人载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
可公交车终究也是来了。
应该是首班车吧，空荡荡的。
冉择远把帽子压得更低，外套扣得更紧，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被揍得肿起来的脸，也不想露出里面衣服上沾染的血迹。
除了司机，没有一个乘客。
他走到后面，坐不下去，只能倚着扶手。
还好是首班车，不会挤着。
/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冉择远把衣服和包扔在门口，光脚踩进浴室，哗哗地放热水。
他看着镜子里赤裸的人，鼻青脸肿的。精斑留在皮肤上，也很难受。他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仿佛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跪下扒着马桶开始狂吐。
除了晚上喝了点酒，别的什么也没吃。吐不出什么东西，可就是一直想吐。吐得太厉害，胆汁都吐出来了，毛细血管也破了。他想起小时候无数次被扇得满嘴血，果然这才是自己本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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