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他一个旋身,“嗤——”的一声扯落了自己身后五步开外的纱帐。
绛红的布料分明是很快地落了地,可在圣人的眼里,却像是庄严的揭幕,那抹深红一点点地剥离下去,露出了一张天子本来熟悉至极,此刻却觉得陌生得可怖的脸。
天子就这样僵立在原地,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从眼角到眉梢一点点都没有变,甚至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就和十几年前天子见到的最后一面如出一辙。
可却又分分明明的不同,一边的眉自尾三分之一剔出一道空隙,双眼间的鼻梁上金饰横贯而过。圣人双眼一寸寸地描摹着细节。
“……你别哭啊。”
圣人一惊,才发觉脸上已然冰凉一片。
可那人好似全然不认得他一般,有些不知所措。
“阿篆……”
那人一抬头,发梢上的金铃叮当作响,“你认得本座?”
天子看着他一身异域打扮和那张熟悉的脸,一时间又不敢去认了。
那人却是揭了兜帽,抱臂自上而下地打量着他,“他们与本座说中原的皇帝借居此处,你就是?”
“不……”天子仰头看着他,半晌突然露出一个笑来,突兀至极地伸手去够,那人下意识地要避开,却不知处于什么原因任由天子的指腹触上了眉心,天子的指尖滑落半寸,叹息一般地问:“疼吗?”
这有什么好疼的,那人想,但是对面那人此刻眷恋的神情像是一张柔软细密地丝网,笼得他彻头彻尾,叫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天子的指尖落在了他的唇瓣当中,他笑得天真而又开怀,“你答应过我的,要叫我章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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