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生性节俭不喜奢侈,独独对怀玉太子这个儿子是金尊玉贵自幼娇养,又因当年立太子时,小殿下年岁尚幼并未大办,故而此次的怀玉太子冠礼可谓是本朝的头桩盛事,将当年极尽奢侈的封后大典都压了下去。
贵族男子冠礼本就冗繁,昨日因告太庙祭天地等前礼而本就没睡几个时辰的怀玉太子今日依旧天尚未明便被早早唤起洗漱。
依照《朔徽礼制-嘉礼篇》所撰,皇太子加元服,梳双髻,着紫襟玄纨乌皮靴,褾金领绛,繁复非常。
更衣完,便是东宫升辂往含元殿拜谒皇帝,太后早已归天,皇后又不在宫内,故而后宫的一列礼数也就免了,东宫只需与皇帝一道往前殿去,谒三师三少,答训诫,由三师亲自为东宫褪服拆髻,后怀玉太子散发素裳赤足拜四方位。
老皇帝荣宠,亲自替怀玉太子束发加冠,又由三师为太子加衮服绛金纱袍,如此才算冠礼成。
而后老皇帝降舆与怀玉太子同驾往兴乾宫受五品以上百官拜谒。
赵篆身为镇南王世子,世袭罔替尊贵非常,特准与镇南王一致御前免跪,故而群臣三拜九叩之时,着白蟒朝服,头配蟒冠的世子殿下只是躬身揖礼。
怀玉太子立丹陛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赵篆蟒冠上的两串东珠链随着他的动作,纠缠着柔顺地发丝从后肩一道垂落身前。
按礼法朝臣叩拜行礼时,绝不可直视君上,须得颔首敛目,可赵篆却在第三拜躬身之时,斜斜抬眼,直勾勾地看向了万人之上的怀玉太子,世子殿下眼尾本就生得徐掠而上,弧度风流勾人,只不过眼睫浓密下压遮掩住了些,且平日喜欢自上而下睨人人,故而叫人不觉浮滑。
此刻抬眼遥遥一顾,分明是那样远的距离,萧章宁却觉得自己虽踞御阶之上却好似生生望尽了赵篆的眼底。
阿篆不会跪孤的,萧章宁没由来地想。
赵篆撞上萧章宁的目光,方才收敛,缓缓拜下。
世子殿下的腰随着他的动作逐渐下弯,可那条脊梁却一如既往地紧绷着,萧章宁认识赵篆一年,却是头一次以太子身份去瞧他,去瞧那条就如同镇南一样不愿意柔折下来的脊梁。
可真是漂亮地很。
赵篆先前分明是轻飘飘地一眼,却像一个钩子一般从怀玉太子的心尖剌过,绞出像破了皮一样的麻痒钝痛。
阿篆……
这两字在怀玉太子的舌尖滚过,又被活活地吞了下去。萧章宁甚至在喉口品出了几分血腥气。
受过朝臣贺礼,虽说此刻后宫无主,但怀玉太子仍需升舆往昭阳宫受诸后妃皇嗣与命妇家眷拜谒,后往太安楼,于楼阙之上受早已候在入宫直道上对五品以下官员拜见。
一番下来,天际已然擦黑,晚间大宴将开。
……
赵篆原本与朝臣一道在垂光偏殿休息,等候晚间大宴入席,却忽闻一道细微极了的嗡嗡声从殿门逐渐接近,赵篆心下一惊,不着痕迹地摆脱了正在与他说话的严序和孙贤,右手在袖内一翻,似是有一道浅淡金光闪入袖中,他转身便带着姜黄向殿外走去。
“殿下?”姜黄有些疑惑。
“甲一回了。”赵篆足下不停,径直往出宫的方向行去。
姜黄快步追随在后,细声问道:“殿下需奴去告离吗?或宴歇了回府也不迟,毕竟太子那里……”
赵篆一撇头叫她禁声,随后沉声道:“甲一动了金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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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姜黄顿时轻轻抽了一口气,明白过来事关重大,不再言语。
赵篆说:“快去快回就是。”
远处红廊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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