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能嫁进去,到底也能分侯府一杯羹,结果秦故这小子非娶个上不得台面的江湖人家的坤君!
她袖中的帕子都要绞烂了,胸口剧烈起伏,瞪着秦故和阮玉几乎两眼冒出火光:“怎么?大过年的来外祖母这儿拜年,看不上外祖母的饭菜了?”
秦故皮笑肉不笑:“哪敢看不上外祖母的饭菜。是外祖母见我疲懒不上进,到现在也没混个一官半职,瞧不起我这个外孙了。要不,怎么哥哥们都有好饭好菜,唯独我这儿是一碗夹生饭呢?”
说着,他手一抬,将阮玉跟前那碗夹生饭打飞出去,瓷碗啪的一声摔在厅堂正中,四分五裂,米饭洒了一地,众人自然都看见了那饭里头混着的颗颗生米。
如此不留情面,直接把面上那些遮羞布撕个粉碎。
苏家众人脸色各异,但也知道这事儿怪不得秦故,年初三一大早在亲戚这里吃到夹生饭,坏了一整年的好运,不跟你断绝亲戚关系就不错了!
苏老爷子把筷子重重一拍,转向身旁的苏老夫人,加重语气:“怎么回事?”
苏老夫人一声冷哼:“许是厨房的人出了什么差错。阿故你也真是的,直接说一声不就好了么?非闹得这么大,还去外头买饭菜来吃……”
就厨房出了差错这么一句话来解释,后头怪他闹大倒说了那么多,秦故心中一声冷哼,哪能叫她避重就轻糊弄过去,直接抓着不放:“厨房出了差错?哪个胆大包天的下人敢出这样的错?还请外祖母立刻去查,把人送到我跟前来,我要亲自问问她,我秦故哪儿得罪她了,非得使这种龌龊手段,坏我一整年的运势,离间我们祖孙之间的关系。”
苏老夫人又要张嘴,秦故提前开口堵住了她的话:“外祖母不查的话,孙儿可要觉得,您是早就知道,故意包庇这些下人了。”
说她早就知道,这不就是说这事儿是她安排的么!
苏老夫人差点背过气去。她本来只打算刁难阮玉,让这个出身卑贱的坤君当众出丑,就算事情闹大,就算秦故、苏如是来要说法,但血浓于水,她就不信如是能不认她这个亲娘——而阮玉这个做儿媳的,一个嫁进来的外人,夹在婆母苏如是与娘家中间,能好过到哪里去?
只要他不好过,必定会同秦故生出嫌隙,这段荒诞的孽缘很快就能了断,到时候琴儿仍有机会。
——这也是他们家最后一次机会了。
大儿子二儿子在现职上停滞不前,几个孙辈虽然婚事不错,但在同龄人中也不出挑,明明只要秦昱提携一把,几个年轻人早该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了,偏偏这莽夫怎么都不肯答应,昨日他们好酒好菜招待,想要秦昱把她大孙子安排到六部之中当个主簿,他居然一口就回绝了!
苏老夫人昨日气到半夜,今日才出此下策——一半儿是记恨这么多年侯府不曾帮忙提携,一半儿也是真打算搅黄秦故这一婚,只要琴儿能嫁进侯府,吹吹耳旁风,有秦故这个亲儿子开口,她就不信秦昱不松口。
万万没料到,笨嘴拙舌的秦昱还能生出这么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儿子来,心眼儿还贼精,根本没把他媳妇儿推出来,直接自己站出来,把这事儿闹成了苏府和侯府之间的事。
她开口就要再说,身旁的苏老爷子重重一拍桌案,把她吓住了。
“今日大厨房所有下人,全部绑了,交由侯府处置。”他冷着脸,又看向大儿媳,“老大媳妇,你母亲老糊涂了,以后你来主持中馈。”
苏老夫人面色铁青。
而她的大儿媳简直喜出望外,忙道:“是,媳妇一定好好管家。”
苏老爷子做到这份儿上,已把错全揽了下来,秦故这才不再追究,两位舅舅又说了几句好话,总算把这稀泥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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