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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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相见,原以为从此如一摊死水的心,突然又开始颤动,掀起惊涛骇浪。

秦俭总是有这样的本事的。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儿,他便满盘皆输。

他的俭俭,眉目如初,还是从前那副模样,又平添了温婉与淡然。

嘴上说着让她走,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阴暗。

已经回来了,今生今世,都别想离开。

秦俭嫁给了他,成了他的妻。

周彦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如果是梦,他愿意一辈子沉浸其中,再也不醒来。

终于活得像个人了,触手可及的俭俭,脸庞轮廓美好,笑容浅淡又温柔。

她静静地看着他,说她愿意嫁他,与他生死与共。

周彦突然觉得,生死与共,大抵是这世间最美好的词。

萧瑾瑜这招棋走对了。

宦官周彦,竟然也会笑了。

长久以来身上那种根深蒂固的阉人阴郁之气,消散得如此之快。

见了文官武将,竟也能温和地朝人打招呼。

惊愕又惊恐,人人自危。

皇帝听闻之后,哈哈一笑,同身旁内侍道:「朕就知道,他翻不出秦俭的手掌心。」

翻不出,大概也是不想翻出。

笑着笑着,萧瑾瑜突然又有些愣神。

贵为天子,什么都有了,可是那种弥足珍贵的感情,他似乎不曾有过。

萧瑾瑜一生,放荡不羁。

他心思藏得极深,对谁都不曾付出过真心。

把控朝政,天下万民之主,竟不会去爱一个人。

真的没有真心吗?也不是。

他曾经年少新婚,对那个望着他眉眼含情的少女,也是动过心的。

可他要的东西太多,儿女之情轻如鸿毛。

直到那个女子毅然决然地吊死在冷宫,不曾留下一句遗言。

自她死后,他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她的好。

何必羡慕周彦有秦俭,回首过往,他身边也曾有那么一个人,坚定不移地握着他的手。

内侍看着皇帝以手撑额,身子轻颤,似是在笑。

可近看才知,是皇帝哭了。

天子悲恸,无异于常人。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昌武六年,周彦带回来一个孩子。

七岁的女孩,瘦瘦小小,眼睛很大,也很漂亮。

他知道,俭俭一定喜欢。

周彦与秦俭,加一个小小的周时。

一家三口,终得圆满。

原本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被填得圆圆满满,周彦如同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如此满足。

心已安定下来,旁的东西,似乎都变得无关紧要。

昌武十一年,皇帝的身子已经变得不太好了。

秦俭要送周时回钱塘,周彦知道,走不掉的。

是时候了,杀出一条血路,还是任人宰割?

最得他器重的干儿子,随时准备动手了。

若没有秦俭,无牵无挂,这条路是必定要走的。

当年明德帝留下的传位遗诏,还在他手中。

以他今时今日的权利和地位,是有胜算的。

可是权势滔天的大宦官,犹豫了。

如俭俭所说,萧瑾瑜是明君。

海晏河清来之不易……

可是与他一个阉人何干?

太子厌恶权宦,若他登基,势必提升内阁,打压宦官。

扶幼主登基就不同了,任他拿捏。

反与不反,一念之间。

可是萧瑾瑜与太子,又岂是等闲之辈?

如曾经的徐千岁所说,无根之人,爬得再高,权利再大,如何大得过皇权。

是拼上一拼,还是保险起见,护秦俭及周时安全。

萧瑾瑜病重了。

唤他入宫觐见。

本不该去的,事已至此,入宫,兴许是死路一条。

但是萧瑾瑜如此了解他。

他对太子说:「他会来的,春华夫人还在京中,他不敢赌。」

他早就知道的,从秦俭被接来京,周彦注定会输。

萧瑾瑜禀退众人,对周彦道:「长安,君臣一场,朕放你和秦俭离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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