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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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之所以难以言喻,不仅仅是言语不能完全表达,有时就是肉眼亲见也不能看个明白。
宋小五与这辈子的父亲的关系就有这个意思,她早就觉得宋爹对她是放手了地纵容,那种纵容不是放弃的纵容,而是带着信任和宠爱。
她爹是家里头第一个没把她当无知小儿看的人,自两年前凡事跟她有商有量,遂宋小五就是从来没有那个与他讲明她来历的意思,但在他跟前,她也从无隐瞒她本身的意思。
这天早上她比平时起早了点,宋韧刚好起了,拿了水钵和巾帕水盆去井边打水漱口洗脸,见小娘子拿了她的水钵过来,从井里打好了水的他把自个儿的水钵放下,拿过她的帮她装好水,问她:“怎地不多睡一会儿?”
宋小五喝了口水,仰头清了清喉咙,把水吐到一边,方道:“逮你。”
“呃?”给小娘子的毛筛沾青盐的宋县令愣了一下。
“你的事,忙的过来吗?”宋小五接过了刷牙的毛筛。
不逮他一大早就出门去了,溜了,起个大早才赶得上百忙的宋大人。
“忙的过来。”宋韧笑了。
宋小五刷着牙,顾不上说话,抬了只手拉下他半身,抬脚摁了摁他青黑的眼眶。
“唉……”宋韧干脆蹲了下来,手上沾着青盐与她道:“我们俩谁跟谁啊,爹也不跟你说假话,事情有点棘手,要不爹能放着你跟你娘去青州被人咬?对了,小五,你替爹防着你大伯和大伯娘点,爹怕他们做糊涂事,你祖母嘛……”
宋韧不好说自个儿的亲娘,沉吟了下来。
“她对我好,我受了,是我的事;她对你们不好,你们心里有数,是你们的事,”宋小五也蹲下,蹲在他旁边把毛筛扯了出来,喝了两口水咕噜咕噜漱了下口吐出水,接道:“一码归一码,祖母向来分得很清楚,你们跟着她有样学样就是,现在别怕她伤心,到底是你好了她才好,以后我们家好了,多给我几个钱,我供着她就是,不会比大伯那个能把宽路走成窄路的人供着她差。”
她父亲这位母亲在大伯家过的也不见得怎么好,那位祖母大人自身带着几分让人敬而远之的怨狠之气,小孩子都怕她,当年宋小五回青州过年,这位祖母在雪地里滑倒了,堂哥堂姐们见到了都因为害怕她犹豫着不敢去扶,孙子孙女们都不亲近她的祖母,在家里能有多好过?
宋小五不是小儿,自然不怕她,当年她敢扶她这个祖母起来,后来自是不怕跟她相处,但她不怕不讨厌是她的事,而未受过祖母温情喜爱因此害怕她的堂兄妹和哥哥们敬畏祖母也不见得没理由,要知道那位祖母要是不喜欢她,对她亲近,她也不见得会多看那位老人家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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