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干净,窗明几净的。长条饭桌上放着些菜,还没被动过。苏燃就坐在主位,却不看菜,只是一味地向门口方向看。
没一会,便看见那被唤作云知的姑娘扶着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男子从屋里走出来了。男子生得剑眉星目,但却是浑身的书生气,一直浅浅地笑着。他穿着白色衬衫、藏蓝色裤子,身上披着个藏蓝色的外套,一步一步地挪进了正厅,坐了下来。
“让大姐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男子虽是微笑着,但苍白的面容并未让人感觉到一丝暖意。
云知插嘴道:“大小姐,二爷刚才摔在地上,没劲儿起来,我推门进去才扶他起来的。”
苏燃听了,忙起身去看苏炟,关切又爱怜地问:“有没有摔到哪里?”
那男子微笑着摇了摇头:“大姐放心,我没事的。”
姚墟看着那男子,冲我努了努嘴:“这就是那残魂,今年二十三,没几年可活的了。”
我听了,心中不知为何竟伤感了起来。看向那男子苍白的面容,我的心里还真是不好受。
“他得了什么病?”我问。
“什么病?”姚墟笑了,“没人知道是什么病,一个医生一个说法。但有一点是一定的,他的身体真的非常弱。他姐这次带着他来长沙,就是因为听说长沙近来新开了家叫湘雅的医院还不错,想带着他来碰碰运气。还好他家有钱,若是换了平常人家,他连二十三都活不到。”
我苦笑:“这么个一吹就倒的病秧子……看来我的任务还挺艰巨的。”
姚墟道:“也不难,不要让他变成我们就可以了。”
我看着那病秧子,嘴里不自觉地念叨着:“不要让他变成我们就好了。”
姚墟很快便离开了,他要去寻找这男子失落的残魂。
只可惜他走的太急,连这男子的姓名都没告诉我。
我也没有别的可做的,无聊的很,只有随意地坐在横梁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人。
苏燃一直在吩咐这个吩咐那个,忙来忙去的,安静下来也是坐在那里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她那个弟弟,吃过饭后也没有离开,而是就坐在一边喝茶,一直浅浅地笑着。
不知为何,我看着那男子,心中总有别样的感觉,总有想要流泪的冲动,仿佛与他曾相识一般。
他总能让我想起从前在画里见过的一个书生。那书生倒是不同于别的鬼,他一直很平静。他是莫名其妙地进了我的画的。他生前的事情都记不大清了,怨气也没有多少,可就总是拖着不愿投胎。最后我好说歹说,总算让他出了画,入了正道。那个书生也总是这样浅浅地笑着,和下面这男子一样平静。
那个书生遗失了自己生前的记忆,那他呢?他又遗失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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