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的树木在阁前的小道周围撑起巨伞,粉蝶乱舞。只要一打开窗户,扑鼻而来的花香就充斥了整个阁楼,仿佛处于森林中一般清新惬意。
南华独自在二楼一直待到午膳时分,只听黄莺报说陛下要来用午膳。她正望着院外的柳树发呆,就见皇帝的圣驾已然到了门口,微微叹了口气,随着淇滨下楼迎驾。
“婕妤骆氏恭迎圣驾!”她深深在揽月阁正殿门前叩首。
算上上一次在段府,她这是第二次见这位皇帝。
今日他穿了一身很不起眼的青蓝色直裾,那上面用更深的蓝色绣着并不清晰的龙纹,唯一能辨识身份是否尊贵的只是那一圈镶着鸽血石的金纹腰带。纵使这样普通的穿着,她还是觉得面前站着的人高挑而打眼,仿佛月光一般柔和又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皇帝脸上带着一丝宽和的笑意,上前将她扶起:“不必多礼。”
皇帝的手十分粗糙辣手,骆南华一惊,下意思地将手迅速抽出。
皇帝微微一愣,很快却又无谓一笑,走进屋去。
骆南华并不是紧张或抵触,只是被皇帝粗糙触感的手所灼到。她原本以为如此尊贵的皇帝应当有一双柔滑水润的手,今日一碰,却倍感粗糙,那上面仿佛还有着些许伤疤,甚至不如鸿羲的手那样光洁。
皇帝并未做过太子,自小也未被养在深宫中。他常年游历军种,摸爬滚打在战场,曾经受尽各种压迫和排挤。或许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他所背负过的磨砺和□□较之普通人更为甚。
她下意识地向那张俊逸的脸看去,心忽然砰砰跳了起来。她被自己的紧张吓了一跳,宽广的衣袖下她用指甲狠狠抠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尖锐的刺痛传来,她努力提醒自己,她是进宫来为她的鸿羲报仇的。
她紧跟着皇帝进了屋。
午膳是内务府司膳局送来的六样菜品,清蒸鲈鱼、番茄炖牛腩、肉末豆腐、清炒菠菜、红烧茄子、香菇油菜;汤有松茸鸡汤,主食有米饭和馒头。
菜品并不丰盛,甚至不如她在段府的膳□□致。听闻宫里这位皇帝生活并不奢靡,对膳食亦只是要求食材新鲜、营养均衡,从不因膳食、衣着等小事苛求下人。自先帝退位让贤后,整个内务府都松了口气一般,终于不用心惊胆战如履薄冰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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