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巨大的声音惊醒。
当她揉着朦胧的眼睛从床榻上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诏狱的走廊里没有一个狱卒,而外界的声音却有愈演愈大的趋势。
隔壁的大汉也醒了过来,这几日,谢卿琬与他聊天,也知道了他的真名,赵凭。
赵凭此时也是又惊又疑,揉着眼睛,讶叹:“我被关进这个鬼地方好几年了,可没见过这般动静,往日里像个鬼一样跟在后面总是监视我的狱卒也不见了,莫非真是晋朝要完蛋了?”
谢卿琬并不认为前几天还国富力强,社会稳定的大晋会这么容易就完蛋,不过她也清晰地感觉到,出事了。
就在这时,地面亦传来一股巨大的震动,好像有人在用火药炸着这座监狱一样,当震动的余波停歇,世界又恢复死寂一片。
甚至比往日更安静,偌大的空间内,只剩下谢卿琬和赵凭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赵凭又惊又疑,用手抓紧栏杆:“这是又发生什么了?”
谢卿琬不语,而是看向通往外界的那唯一一条黑暗幽邃的路,她清楚地感觉到,有人正在往这个方向来,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很快,一队人马出现在她的视野末端,随着逐渐走近,他们身上银蓝色的铠甲也就显现于她面前。
谢卿琬只觉得这装束熟悉得很,待仔细看清他们周身的配饰,她顿时想起来了——他们都是皇兄在西北领军时的精锐部队,身着特制的银蓝铠甲,千里突袭,直捣敌巢,锋锐而又威猛。
谢卿琬蹬地一下站了起来,扒在栏杆边上,眼睛闪闪发光:“是来救我的人!”
那赵凭本来不信,却看见那伙人目不斜视,径直走到谢卿琬的面前,单膝跪下,忍不住爆粗口道:“他奶奶的,还真是来救你的?!”
话一出口,就遭到了银甲军为首之人的眼神警告。
那眼神冰冷,轻蔑又隐含杀意,赵凭只觉背上一冷,打了个哆嗦,不再说话了。
此刻,都不用谢卿琬多说,银甲军的人就上前打开了禁锢谢卿琬的门锁。
她只见他们拔出利剑,似乎是那么轻轻一划,削铁如泥般的那门锁就哐当掉落了。
谢卿琬自由了,当她走出牢房门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几日的经历反倒有种不真实之感。
这时,她才想起自己要问的事:“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是皇兄派来的吧,他又在哪里呢?”
银甲军首领垂首作揖:“殿下让我们先将您带到安全的地方,至于如今京中情况复杂,一时说不清楚,您到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谢卿琬这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敏锐问:“陛下呢,陛下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能这般如入无人之境,径直从天牢中带走她,想必,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甚至陛下那里都不太好说。
而且,从她方才听到的声音来看,这帮人恐怕还不是偷偷摸摸进来救她的,搞不好就是将诏狱的门踩在了脚底下,公然挑衅建武帝的权威。
谢卿琬不敢往下深想了,直觉告诉她,她未来的生活或许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闭紧了嘴,在银甲军的保护之下,在诏狱的走道里朝着外界亮光的方向走去。
赵凭见无人在意自己,也默默地跟了上来,此时他也意识到了什么,一会儿看看银甲军,一会儿看看谢卿琬,虽然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却没有吭声。
出了诏狱,眼前的景象更是触目惊心,门前尸横遍野,此刻已有人上前收殓,却还是来不及收拾那血流遍地的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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