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韩方驰说。
何乐知说:“你醒了不出个声呢?”
“也没让我出声啊……
”肖遥感觉自己好像没睡醒,“不是,你俩啥意思啊?”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醒了。”何乐知抱歉地说。
“我醒不醒你俩不也是亲上了吗!”肖遥刚醒的脑子有点转不动,他揉了揉自己太阳穴,又捏捏眉心,觉得自己加班加疯了。
“本来我想好好跟你说来着。”何乐知说。
“说啥啊!”肖遥崩溃地问。
“你喊什么?”韩方驰过去洗手,“你不都看见了吗?”
肖遥只顾给自己揉脑袋,一声不吭了。等韩方驰洗手出来,他进去上厕所,机械地关上门。
“一惊一乍的,不用理他。”韩方驰说。
俩人一起回了厨房,等到肖遥从洗手间再出来,终于回过神了,跑到厨房门口嗷的一嗓子:“你俩搞真的啊!”
他一嗓子把俩人同时吓一跳。
韩方驰皱着眉,问他:“你有病啊?”
“我有病还是你有病啊!”肖遥瞪着他,震惊地问,“韩方驰你弯了??”
“你能不能不喊。”韩方驰说。
“你俩什么时候搞上……好上的啊!”肖遥的音量稍稍放低了点。
“就上周,这不就打算跟你说了?”何乐知回答他。
“我去……”肖遥拉了把餐椅跨着坐,来来回回看他们俩。
当初知道何乐知跟周沐尧的事,肖遥表现得比韩方驰淡定多了,很快就接受了。现在比那时候见得更多,按理说应该更没什么了。
可这事发生在韩方驰身上就像搭错神经了一样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而当另一半是何乐知,错乱感就加倍了;更何况中间还有个周沐尧。
他作为一个十几年的共友,一时间心里感受真是说不清。主要他也从来没往这边想过哪怕一点点,实在是太熟太熟了。
何乐知还是非常在意他的心情的,今天特意把他叫过来想当面跟他说,没想在手机上随便告诉他一声。
晚饭前,何乐知问他:“咱们喝点酒吗?”
肖遥说:“不喝了,熬夜还喝酒,过了三十我不敢了,我怕猝死。”
何乐知说他:“别把这些挂嘴上。”
肖遥改口说:“我怕醒不过来。”
这事对肖遥的冲击还是有点大了,人看着都比平时迟钝,吃饭时说话慢半拍。
最初的震惊平缓下去后,最先浮起来的情绪准确来说应该是担心。他略微皱着眉,看着他们俩,隔一会儿想要张嘴说话,却都没说。
等到一顿饭吃完,眉头舒展,突然说了句:“你俩好好处,别的爱他妈怎么样怎么样吧!”
不等他俩说话,又问:“是不是得保密啊?”
韩方驰说:“不用。”
“不藏着掖着呗?”肖遥问。
韩方驰说“嗯”。
“那也行,没什么好藏的。”肖遥说,“别人背后怎么说我不知道,反正当我面他们不敢说,谁让我听见一句我不骂死他。”
“谢谢遥遥。”何乐知对他笑笑,没跟他说不用计较这些,反正肖遥那嘴肯定压不住。
“别谢了,我真服了。”肖遥无语地说,“你俩一辈子在我面前搞小团伙儿,这回彻底搞一块儿去了。”
肖遥吃完饭也没走,说今天要在这儿住,何乐知说那正好明天一起回我妈家,肖遥听说没有别人了,也没拒绝。
晚上往沙发上一坐,端着盘水果,想想自己小时候在他俩身上生过的气,越吃越气儿不顺。
“别气哼哼的了,你这么想,以后除了对象,你不管跟方驰还是跟我都是最好的朋友,排第一。”何乐知说。
“这能弥补吗?”肖遥问。
“能。”何乐知拍拍他。
韩方驰在一旁没吭声,只听着他俩说话。
晚上睡前,各自回了房间,肖遥先于他俩关了门。
灯一关,韩方驰突然压了上来,捏着何乐知的脸,低声问他:“谁排第一?”
“什么第一……”何乐知让他问得一蒙,一时没反应过来。
“谈了恋爱我又不是第一了?”韩方驰在黑暗中看着他眼睛,“凭什么?”
何乐知眨了眨眼,才想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不是恋人吗?”何乐知跟他顶顶鼻子,小声说。
韩方驰问:“那就不是朋友了?”
他明显对这事有点在意,对于彼此“最好的朋友”这个身份不愿意放下。
他不喜欢何乐知因为恋爱而把他这个身份再次拿掉,即便现在的恋爱对象是他自己。
何乐知刚开始没明白韩方驰在这件事上表现得有些坚持的原因,他沉默地思考了会儿,才轻声说:“因为我以前觉得恋人是恋人,朋友是朋友,我没混在一起过。”
这个时候提起前任不太合适,但何乐知还是认真地解释:“虽然谈了恋爱……但他从来不是‘最好的朋友’,单论友情的话,他那时候得排在遥遥后面。”
“后来呢?”韩方驰问。
“后来他对我来说就不算朋友了。”何乐知回答。
那些二十出头的韩方驰问不出口的话,好像经现在的韩方驰口中问了出来,即使对三十出头的他们来说,再聊这些显得有点幼稚。
“所以一直是我?”韩方驰看着他问。
“是的。”何乐知和他对视着,没有犹豫地回答,“你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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