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鸡汤面,也不是冲着他陶东岭,换了任何一个人来,掏出钱说句来碗鸡汤面,就可以捧着碗稀哩呼噜吃个痛快。那个单间也只是一间普通客房,明码标价,谁都可以在那个床上吃饭睡觉打滚儿。
而陈照来,他对谁都可以很好,他对陶东岭做的一切都没什么特别的,换了谁都能吃他做的包子,住二楼那个单间。
陶东岭突然有种想转身就走的冲动。
不是独属于他的那一份儿,那他就不要了,他不稀罕,什么50块钱,什么三人间。陶东岭已经绷不住生气了,可他忍着,忍着,忍得满心里汹涌着压不住的憋屈。
陈照来就这么坦然地跟他说出这些话,太坦然了。
没特意留,不是专属,
你凭什么在这儿要专属?谁说过要给你这个专属?
陶东岭越想越心绪难平,脸色更越发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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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哥你摊上事儿了
第十九章
俩人之间认识这么久以来破天荒第一次,有点杠上了。
陈照来皱紧眉,问他:“你怎么了?”
陶东岭没动,眼皮一抬,往陈照来脸上瞟了一眼,没吭声。
“你不习惯跟别人住一屋?”陈照来问。
陶东岭看着他,回道:“以前习惯。”
但现在不了。
现在心里不痛快,你把我包子给别人吃了,把我房间给别人睡了,而你……在你眼里我跟旁人没两样,都只是个来来往往的普通过客而已。
陶东岭冷着脸把洗好的碗筷放在台子上,转身从厨房后门走了出去。
他拧着眉径直走到车旁,低头点了根烟,烦躁地考虑要不要上车走人。
陈照来居然没追出来,陶东岭本以为自己抬脚往外走的那一瞬陈照来就会开口叫住他,结果没有,他绷着脸走出去,一直走到车跟前了,身后也没半点动静,陶东岭一口气堵到嗓子眼儿,抬脚狠狠踹了一脚车胎。
身后远远传来“咔哒”一声,陶东岭夹下嘴里的烟回过头,看到陈照来捧着火点了根烟,然后抬头站在廊檐下,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
陶东岭一手揣回兜里,一手弹了下烟灰,也不管泥不泥土不土的,靠在了车身上,与陈照来对视着。
陈照来还是走了过来。
他站到陶东岭面前,把嘴里的烟用力吸了两口,扔到地上搓灭,抬眼问他:“你这是闹什么呢?”
那声音平静地让人心都沉下去了。
陶东岭鼻子里哼笑一声,说:“我不习惯跟不认识的人住一屋,你把院门打开吧,我今晚另找住处。”
廊檐下的灯离着远,陈照来背着光,神色隐在阴影里,陶东岭有点看不清。
院墙外几排大杨树枝叶沙沙作响,树梢间偶尔几声困顿的蝉鸣袭来,在这柔柔夜风中,让人心口莫名迷茫,又空空荡荡。
这夜色下的一切都不甚明朗,对方的脸,神情,那心里,陶东岭什么都看不清,他甚至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明白了。
陈照来眼睫微微垂着,看着他,又问一遍:“你闹什么?”
陶东岭扭开脸。
他没道理,他知道,但他今晚就是不想讲道理了,他咬着牙齿间的过滤嘴,仰起脸睨着陈照来,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很沉:“那屋是我的,来哥,就算我没包年包月,但只要我来,那屋就得是我的。”
“你说你要来了吗?”陈照来平静地反问:“你来就得是你的这个话从哪儿说起的?先来后到,谁先住算谁的,你跑车在路上这么些年,这点儿事儿不明白?”
陶东岭不想说话了,他说不清楚,陈照来句句四平八稳,句句敲在点子上,这显得他就像个无理取闹的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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