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萦难以置信道。
……
冬至的三天前,寒风呼啸着从?宫道上穿梭而过,整个皇宫仿佛被一层寒冷的雾气所笼罩,显得阴森而压抑。
青州皇宫内的宫婢正因祭祖大事和当?日宴饮忙得不可?开交。
霞珠作为椒房殿的一员,也为了帮皇后筹措冬至宴而忙里忙外。
这种脚不沾地的忙碌一直持续到冬至宴当?天。
当?天,灰沉沉的天空一片阴霾,仿佛被一面厚厚的灰色帷幕所笼罩。霞珠站在皇庙高耸的台阶下,只能依稀瞥见许多身穿袈裟的和尚的身影,帝后两人的身影显得格外模糊和遥远。
除了祭祖仪式上匆匆的一面,皇帝连晚上的宴会都没参加。
所有人都习以为常,没有皇帝的冬至宴也顺利开完了。
酒宴在夜色最深的时候终于结束了,月亮高悬在天空,洒下清冷的光辉。地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踩上去嘎吱作响。霞珠和同住一间耳房的绿衣宫女?拖着紧绷了一天的身体?往住处走,她们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
“我们娘娘出手就是阔绰,今晚椒房殿的奴婢们都拿到了二十两赏银呢。”绿衣宫女?一脸喜色道,“听说文鸳姑姑甚至分到了一粒金瓜子——”
这段时间的相处,霞珠也和椒房殿里的同事们渐渐熟悉起来,她们都是原本另有差事,只不过因为各种不同的原因,进入延熹帝的视野,遂被皇后带回椒房殿的宫女?。
“你别记恨娘娘,娘娘反而是在保护我们呢。”绿衣宫女?曾悄悄对霞珠说过。
她来日尚浅,但也已听说宫中许多宫女?失踪死亡的事件,与?皇帝隐隐有关。她虽不知真假,但相比起陌生?的延熹帝,她更愿意相信这群对她满面关切的宫女?们。
“文鸳姑姑……”霞珠犹疑着说出这段时间一直埋藏在心里的疑问,“她的脸……”
按照宫规,别说是脸上有伤了,就算是身体?上看不见的部位有伤,都无法通过宫女?遴选。文鸳姑姑的伤,只能是入宫之后才有的。
“是姑姑自己划的。”此事似乎并非机密,绿衣宫女?痛快回答了她的问题。
“为什么?”霞珠怔怔道,不禁想起了同样自伤面孔的江无源。
江大哥是为了不给?姬萦添麻烦,文鸳姑姑呢?
“文鸳姑姑从?前可?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呢。”绿衣宫女?面有怀念,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对霞珠耳语道,“听说陛下有意临幸文鸳姑姑……姑姑当?场就划破了自己的脸颊。陛下大怒,要打杀姑姑,是皇后娘娘赶到将?她救下。”
“陛下真的有……吗?”霞珠用口型做出“狂症”二字。
“嘘——那些事不是我们能说的。”绿衣宫女?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霞珠只好闭上了嘴。
她只知道白?鹿观的姜神医会医癔症,那些口中嚷嚷着胡话,不是伤人就是伤己的病人,在姜神医的针疗过后,虽然人会变得呆呆木木,但至少不会再有从?前那些情?绪激动?的行为。
不知道那针疗,能不能治狂症呢?
她还没走到那排低矮的耳房前,一个小太监神色匆匆地从?夜色中走了出来,一路快走到霞珠面前,微微低了一头?,急切道:“霞珠姑娘,我们陛下又头?疼啦,还请姑娘随小的走上一趟。”
那绿衣宫女?不安地看向霞珠。
“我……我知道了。”被调到椒房殿后,她陆续被皇帝召过几次,但都是规规矩矩的按头?而已,因而现在也不是特别慌张,托绿衣宫女?告知文鸳姑姑一声后,她跟着小太监快步走向太极宫。
太极宫内,浓重的酒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感到窒息。破碎的茶盏和酒坛碎片散落在地上,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烁着冷冷的光。霞珠小心翼翼地踏入这一片狼藉,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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