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集体投诉,说有个野湖在这蚊虫太多,太潮湿对关节也不好。上个月批下工程,昨天上午就开始动工了,拉来好多沙土。”
说着他轻叹一口气,“可怜了周围的小动物了,也不知道那几只灰色的水鸟怎么样了,我上早班的时候总能碰见,以后怕是见不到了。”
闻珏静静地听着,低眼看着落在腿间的树叶阴影,轻声说:“也好,也算自由了。”
他没听清,“您说什么?”
“没什么。”闻珏看向眼前的建筑,“到了,就是这里。”
训练师用带来的器械给闻珏做了个简单的检查。
腿部并无浮肿,肌肉稍微薄些,算是新陈代谢的正常现象。
只是……他的手按压着闻珏的腰椎,皱眉思忖片刻,起身问:“我可以检查一下您的眼睛吗?”
闻珏颔首,以示应允。
训练师用消毒湿巾擦了遍手,尔后轻轻撩开闻珏的眼睑,仔细看过后微微呼了口气,但还是问他:“您最近有没有感觉到头晕,或者眼前重影?”
闻珏摇了下头。
“那腰部除了疼痛之外,会不会感到僵硬,或者麻酥酥的?”
闻珏稍顿,依旧摇头,“只是酸痛。”
训练师顿时间安心了些,“那大概是还有点炎症,还需要吃药缓解。”
“是我的身体有什么异常吗?”
“应该没事,但我不是医生,只是在书上学了点死板的知识,闻先生还是去中央医院再做个细致的检查比较稳妥。”
闻珏微笑着应声,“谢谢关心,我知道了。”
两个小时的唤醒课程结束后,训练师用笔记下闻珏的身体状况,说隔天会有专人来送对于的复健器械。
他告诉闻珏后续再做复健活动身体可能会有些痛,也会更吃力。但还是要咬牙坚持下去,不然等身体退化再想恢复就困难了。
交代好事项后,训练师跨上箱子准备去赶公交车,见闻珏要出来送他,连忙摆手:“外面风大,您别出去了。”
“那我就不送了。”
他走之前又回头,隔着玻璃窗望了眼闻珏。
半个太阳已经落进地平线,闻珏陷在阴影里,让人觉得苍白。
不知怎的,他突然觉得闻珏像是那只失去栖息地,而飞走的水鸟。
落在一个冷冰冰的四角建筑内,像鸟被困在牢笼。
肌肉关节被彻底放松后,闻珏确感轻松不少,晚上躺在床上没多久便来了困意。
似睡似醒间做了许多梦,梦见许多事,可一件也没记住。
意识再渐渐清醒时,感觉后背贴了个带着凉意的身体。
闻珏睁了眼,才发现宁嘉青不知何时回来,又何时上了床,在背后抱着他。
应该没有太久,发梢还带着湿意,浴液的清香久久不散。
但仔细闻,还是会有酒味。
听见后面呼吸平稳,片刻后闻珏费力地转过身,摆正扭曲的双腿。
睡觉翻身,对正常人来说轻而易举。
而对截瘫的闻珏来说,几乎花费了七八分钟才顺利做成,与侧躺着的宁嘉青面朝面。
虽然他还睡着,但能感觉到怀里的空缺,下意识地向前抱紧闻珏。
像是即使在睡梦中,也害怕他离开。
闻珏看他许久,忽地向前,轻吻落在紧皱的眉间。
一个吻平不了皱痕,如同消不了两人间的隔阂。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