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弈笑而不语,但宋吟秋瞥到他红透的耳根……嗯,还是收敛些的好。
一行人脚步轻快地进了里屋。一别数年,故人面容早已变却,但有沈知弈从中做调,倒也没有宋吟秋想的尴尬。
“都长这么大了,”沈母拉着宋吟秋亲亲热热地坐下,便将几年未归家的儿子弃之不顾了,“果然小时候没看错吧,我们家阿秋打小就生得水灵。”
他们似乎很顺利地接受了邻家女孩如今名叫“宋吟秋”这样一件事,不过与先前同沈知弈共事而又贬为庶人的世子同名罢了——倒也……难得不让人心有芥蒂。
沈知弈化身木头桩子,宋吟秋更是从未应付过此等场面。他们留下来用午饭本是自然,但宋吟秋原先赴过的家宴都是在宫中,诸位皇亲国戚一坐,举杯换盏间明着暗着藏的都是不怀好意的交锋。她心中仍存着对皇女这一层身份的隔阂,难免有些应付不过来,直到饭间,沈母拉着她悄声说了两句。
“阿屿这些年独自在外边,隔三岔五地写信回家,你知道这孩子,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更有些时候,长年累月连信也没有一封,我们也担心,”她握着宋吟秋的手,眉眼弯弯,“如今有你在,我们也就放心啦。”
宋吟秋有些不知所措:“夫人,我……”
“这是一点薄礼,你别推辞。你知道的,我们不过寻常百姓,拿不出什么贵重的物件,”沈母说着,从手腕上褪了只玉手镯下来,复给宋吟秋戴上,“我与他父亲都没什么大的愿望,也不求结娶什么高门贵女,只要阿屿与你都欢喜,只盼着你们都能平平安安,也就好了。”
她叹了一口气,道:“我们都知道,你们能够过来也是不容易。当年带你走的,又怎会是普通人呢?换做寻常人,早也就避祸而去了,也就阿屿钻牛角尖,忽地要考科举,想尽了办法到京城去。他从前,哪里是把功名利禄看得那样重的孩子呢?”
宋吟秋看了看手腕上多出的镯子,说不出话来,沈母却又道:“阿秋,你跟阿孃说实话,你与阿屿……是真心的吧?”
宋吟秋从万千思绪中回神,她笑了笑:
“阿娘,您放心吧。”
沈母舒了一口气,复又笑将起来:“哎,好孩子。”
二人原想再在蜀中留些日子,但国事终归耽搁不得,西洋细作、前朝叛乱等事还悬而未决。雪上加霜的是,沈知弈这日接了封京中太子发来的秘信。
“皇上……驾崩了?”沈知弈读信时,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宋吟秋更是一时不慎被茶水烫着了。
他又回过神往前看了一列,无论如何,正值壮年的皇帝的确是就这样驾崩了。
“这都什么事啊……”宋吟秋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喝,“皇帝怎地就驾崩了?太子都还没站稳脚跟,我与他的协议还作数么?”
沈知弈不知她与太子究竟达成了何种协议,无论如何,皇帝驾崩这事已成板上钉钉。眼下太子身在京中,被突然而至的各项事务忙得分身乏术,正是幕僚们大展身手之际。南疆叛乱一事明面上还未结局,但太子与宋吟秋二人心知肚明,这事儿得私了。
无论如何,沈知弈得回京,二人蜀中的田园同居生活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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