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湿意砸在指尖,灼得他心口一瞬发烫,他抬手去拭她的眼泪,却猝不及防地,接住了她的下坠。
月影摇曳,星芒沉浮。
她的身体好轻,隔着一层素衣,她纤薄的肩骨硌在他的掌心,硌得他心脏发疼。
洛久瑶环住眼前人的颈,指尖绕着他垂下的长发,下颌轻轻倚在他的颈侧。
“沈林。”
她的声音很轻,染着潮湿的水汽,像是笼着雨雾的春夜。
她说:“我很想你。”
“再牵我紧一些吧……”
“不要离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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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室昏暗,万籁无声。
洛久瑶捧着断裂的烛,去摸它断处尚牵连在一起的烛芯。
露出的烛芯太短,久久理不出,沈林自后接过。
“不用照明也没关系。”
他说,“这样就好,左右臣也不是真心请殿下燃灯。”
洛久瑶下颌枕靠着他的肩,去戳他的手臂。
“疼吗?”
她动作很轻,捻着他的衣袖,问道,“御医给你的药,你是不是还没有用?”
手臂微痒,小猫儿挠似的,沈林放下断烛:“算不得疼,晨时用过周先生的药,眼下不便再叠新药。”
他牵住洛久瑶作乱的手指,指节微曲,轻易与她的交缠在一起。
“西清园没了灯烛照明,夜里太黑,殿下再陪臣坐一会儿罢?”
更疏漏渐长,如沈林所言,夜的确深了,屋室亦愈发昏暗。
无边长夜,洛久瑶轻轻靠着身侧少年的肩,听着他若潮水般起落不休的心跳声,觉得这样就很好。
不管长夜何时尽,她始终牵着他的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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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礼三十六日方止,北地自传回大捷消息后,一月之间来往军报不断,虽未传出行军不利的消息,但每每传回军报,洛淮总要传召沈林。
朝中事务繁多,丧礼之余,洛久瑶极少能见到沈林,偶有遇见,也是在其前往御书房路上。
青天白日耳目颇多,二人总在迎祉门的转角相遇,照面匆匆,只浅浅行礼,互问一声平安。
无需再为太后抄经,在寿安宫续香守灵余下的时间,洛久瑶开始查找翻阅宫中于过往宴席祭典的记录,却始终没能找到关于三年前的丝毫记载。
那场赐宴自卷宗上抹去了,干干净净,不留丁点儿痕迹。
关于那场赐宴的信息虽是一片空白,但于赐宴的二月前,卷宗上有所记,南疆一小国使臣来访,献礼纳贡,送来许多珍稀花木与药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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