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洛久珹抬起手,想替她擦净眼角的泪。
积年累月的隔阂却将避让融成了躯体的习惯,洛久瑶下意识躲过他的触碰。
湿润的睫羽贴擦着指尖划过,洛久珹的笑中带着些无奈,最终只抬了抬手,并指去点她的额头。
如幼时玩闹那般,他下手一向不分轻重,洛久瑶的脑袋被力道推得微微后仰,退了一步才站稳身体。
“你想问我为什么父皇明明已经有放弃追究的打算,我还是要认罪,还是要说那些话?”
见她脚步踉跄,洛久珹又笑,压低声音道,“我说那些话,自然是因那些话压在我心中许久,我认下这桩罪,自然是因为你所做的,也是我想要做的事。”
“调换太后身边的守卫,换上自己的暗卫去行谋杀之事……势力染指到这般程度本就足够他提防,他或许会在今天放弃追究太后的死,却绝不会放弃追究你我。”
“而太后……她害了你的母亲,也害了我的母亲,我想为母亲报仇,自然也有杀人之心。”
“如今虽没能亲手报仇,但做这一切的人是你,我也很高兴。”
洛久瑶知道他所言是对的。
洛淮疑心深重,如今虽有洛久珹主动揽下罪责,却只是因此一时无从发落于她,不代表他对她打消了疑心。
她道:“你到知寒园后若有什么短缺,可托人送信出宫,我会想办法为你送去。”
洛久珹道:“你是在关心我?”
洛久瑶叹息:“容妃娘娘生前嘱托,我答应她要好好瞧着你。”
洛久珹垂了垂眼:“见不到母亲的几年间,我曾多番猜测她在棠西宫的日子,会不会缺衣少食,会不会愁闷难解,想不到这样快,我也能亲自去试一试了。”
洛久瑶便道:“容妃娘娘希望你好,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死在知寒园。”
洛久珹却仰头望了望天。
洛久瑶随着他一同仰起头。
宫墙将天幕框作窄窄一道,她眨眨眼,怎样也望不清楚更多。
洛久珹忽而道:“还记得那年花灯节,我们本是要出宫去看花灯的,最终却被雕木偶的老婆婆吸引去,最终雕了两只木偶回来。”
洛久瑶点头:“记得,你雕的木偶真是丑死了。”
洛久珹再次笑了。
他没有再同她拌嘴,只是说:“这许多年,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母亲的末七,还有以后的日子,还要劳烦你前去,替我看看她。”
洛久瑶点一点头。
“还有件东西,许久之前就想交给你……在我的寝殿,去瞧瞧吧?”
洛久瑶张张口,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于是又点一点头。
“小九。”
洛久珹换了幼时候的称呼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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