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迟宴泽跟周柠琅决定领证前,曾经去过一趟杭城的法喜寺求姻缘,求完之后,他们没有当天离开,而是在杭城过了一夜。
邢樾于是将他近一个月的行程都安排在杭城。
终于,消失许久的甘芊再度浮现,在杭城给他打电话,要他放过那个女学生。
这些事芬利都知道了,甘芊躲不下去了。
就算她真的跟那个郑栩文领证结婚,做郑栩文的妻子,疯狂到极点,想她快想疯了的邢樾也会僭越伦理道德,将她重新夺回来。
“疼不疼?抱歉……”
甘芊感到十分愧疚,她伸手,想摸摸芬利的伤痕。
芬利躲开,不让她碰。“没事儿,一点小伤。当时不这么做,他不会泄气。好好睡觉,明天美美的参加你最好朋友的婚礼。我让阿俊给你准备的衣服,照你以前的身材尺寸。不合适的话,及时告诉我,我让他马上安排新的来。”
“嗯,芬利姐,谢谢你。”甘芊由衷的说了一句。
那一年,如果没有遇上姚芬利及时将她送到医院,其实她就真的死了。
她对姚芬利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
姚芬利是不是真的喜欢女生,甘芊不知道,但是她们之间的友情是真的。
*
姚芬利走后,甘芊洗了澡,换上自己带的居家棉睡裙,把阿俊为她准备的礼服裙子打开看。
石榴红色的挂脖礼服裙,收腰紧臀款,后背镂空,前身切得很窄,会隐隐露出她肋骨下的刺青。
甘芊已经许久没有穿过这样风格惹火的裙子,她微微皱眉,想叫芬利帮忙换一条来,可是觉得这样太麻烦他们了。
她现在也不是芬利公司里的模特儿,只是一个普通大学教师,能给她特地安排一条价值六位数的裙子,已经是芬利对她的厚爱。
甘芊决定明天就穿这条裙子去参加婚礼,当然,她不会出席婚宴,她只会站在无人知晓的远处,静静的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走上红毯当新娘。
民宿房间少,芬利找的是安静的店,住客也少。
甘芊睡下后没一会儿,便听到有新的住客来到。
来人来头不小,不徐不疾的走在前面,一串脚步声焦急的跟着他来到。
“邢总,照您的要求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这里距离明天的婚宴地点只有1.5公里路程,明早您过去会很节省时间。”
“甘小姐具体在哪间艺术大学担任教师,我们已经在查了。”
“那个被关在警局的小姑娘已经说了学校名字,我们马上会得到确定的消息,是不是她上学的那间学校。”
“邢总,时间太晚了。您先休息吧。放心,您要找的人,就算是去了天涯海角,也会被找到。”
一阵恭维迎奉的说话后,这些舔脸伺候高人不止一等的公子爷的人,悉数识趣的散去。
隔壁房间的门被合上,廊道上恢复一片静谧。
躺在床上,难以入眠的甘芊心跳浓密,呼吸凝滞。
胸口被紧紧压迫的她没想到,会这么巧,她来京北参加周柠琅的婚礼,贪图僻静,让芬利找了一个冷门的古风民宿,前脚住了进来,后脚邢樾就住到了她的隔壁。
甘芊想爬起来,速速逃走。
但是,如果现在奔出去,会不会更显眼。
邢樾跟邢樾的手下都在找她。
想起芬利脖子上的刺痕那样触目惊心,她清楚邢樾的耐性已经在一天天的被耗尽。
如果甘芊再不出现,他又会做下什么样疯狂的事情。
男人进了隔壁房间后,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甘芊竖着耳朵,聆听他的动静,什么都没听到,隔了许久,只是听到他在要入睡前播放一段短视频。
是在理县他过生日的时候,甘芊给他戴生日帽,放烟火棒,主动踮脚拥住他,甜甜的对他撒娇。
“邢樾,没有人要你,我要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甘芊一直要邢樾。”
“那就狠狠的来要。”邢樾的回应是紧紧把她按进他怀里,掐住她的软腰,压唇下来吻她。
吻得她从细喉咙里发出娇嗔,“邢樾,你把人家刚涂的口红亲花了。”
“老子就喜欢吃这种水蜜桃儿的。”
痞得要命的说完,他将他流里流气的薄唇下移。
“邢樾,你是狗吗,别舔我那个地方……哈啊……”甘芊的甜嗓为他叫得更甜了。
不知道男人是不是故意的,三更半夜把这条旧视频放得特别大声。
甘芊记忆犹新的记得那一次,是他把她压在她家里客厅的旧沙发上,与她胡闹。
那是他们都还年少的年纪,唇齿相依的一个浓吻就可以把彼此带进快乐的漩涡。
甘芊说被人丢到那种小地方的邢樾可怜,没人要,她要。
那是刑樾收到过的最好的,最被他需要的生日祝福。
甘芊说她要他。
于是,刑樾就给她他的吻,拥抱,闷哼,躁动,低吟,炽烈。
那些甘芊拼命想要从脑海里抹去的记忆,却是邢樾每个辗转难眠的夜晚都必须要复习的甜蜜。
那个视频在甘芊的耳边播放了好几l次,甘芊恍若听了整夜,男人一直在不厌其烦的播放。
一次次的,浓烈得不堪她负荷的所有滚烫厮磨,她都得照单全收。
那一次,架摄像机本来是要帮他录过生日的场景,却变成了记录他们一次亲密缠绵的影像。
他把蛋糕的奶油全部弄她身上,然后开始品尝加入她香气的美味,让那个生日过得又甜又欲。
甘芊后来要痞坏又下流到极点的人把这个视频删了,他不删,还挺色的笑着,滚动粗喉结,眼色
挑逗,睨着甘芊的眼睛说,以后要是甘芊不在他身边,他就看这个解闷。
邢樾是一个很少笑的人,但是对着甘芊的时候,却很爱笑。
甘芊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笑起来,春天就会来的那种明媚。
因为这个视频,甘芊一晚上没睡好,只在黎明时分因为太疲倦沉堕进了浅眠。
模糊朦胧中,她回到了那个春天。
在理县,上高三的她下课了,背着书包,从校门口走出,思索着要去哪里挣点生活费的时候。
她妈郁振芳给她打电话,说有个人想要租他们家的房子。
他们家是两室一厅。甘芊住一个房间。她妈郁振芳住一个房间。
甘芊很匪夷所思怎么会有人想要租他们家的房子。
郁振芳上次从摩托工厂轮休回家来的时候,就说了这事,说有个人,是个富家少爷,转学来理县一中,家不在理县,又不愿意读寄宿住学校宿舍,要在县里找房子住。
郁振芳决定把家里的一个房间租给他,为了贪图房租。
她们母女倆相依为命过日子,仅仅靠她在摩托工厂上班的那点薪水钱肯定是不够的,郁振芳平时总想着开源节流的过生活。
租房子给别人是郁振芳最近想的一个法子。
这事说完之后,很久都没有后续。
直到今天星期三,阴冷潮湿的下着雨,甘芊衣服穿少了,被冻得瑟瑟发抖,正想找个地方蹭暖气吹,郁振芳的电话又打来了。
她神神叨叨的,要甘芊马上去火车站接人,就是要住到他们家来的人。
“郁振芳,你有病吧,你不会是想要把我的房间租出去吧?这样我住哪里?你让我睡客厅啊?”甘芊不愿意让一个外人住进来。
“我这几l个月都住摩托厂的宿舍,你让那人住我的屋就行。”
“什么人啊?你调查过没有,就让他来住我们家,要是偷我们家的东西怎么办?”
“我们家有什么东西好偷的,啊?你告诉我?穷得家徒四壁,还怕被偷啊?”郁振芳口气很冲,“你必须马上去带这个人来看房子,人家租不租还不知道呢,赶紧去。”
“我不去。我放学后还有事儿。”
“你能有什么事儿。小妖精,我告诉你,必须去。我等着用钱。”
甘芊后来还是去了,因为郁振芳说这人愿意用一个月两千的价钱租他们的破房子,跟他们同住。
就郁振芳那屋,不到十五平米,租给他住,就一个月两千,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儿的好事来了吗。
甘芊去火车站接这人的时候,是天色麻黑的晚七点,冻雨还在窸窸窣窣的下。
甘芊打这个人的手机。
“你是不是要租房子?”
对方懒倦的嗯了一声,喉咙发声还处于变声期的沙哑。
低音炮,气泡音,反正那些拿来形容男生说话声音好听的,他嗯的这声都具有了。
“我妈说你要租房子,让我
带你去看,我在火车站门口等你,穿理县一中校服,披头发,背书包,站在一个小超市前,长得不好看的那个就是我。()”
“嗯。⒗()_[()]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邢樾下了火车,空手走出火车站,身上只有一个手机,一出门就见到那个自称是长得不好看的。
她可真的长得太不好看了。
刑樾撩了撩眼皮,走上去,问:“长得不好看的?”
“对,带你去看房子。”她靠在一辆女士电瓶车上,说罢,就要骑车走。
“你跟在我后面。脚步快点儿。别跟丢了。”甘芊说。
“你家离这儿多远?”
“三四公里吧。”
“你让我跟在你的车后面走三四公里?”邢樾瞪着女生充满野性的眼睛,牵唇问。
她这样的,一看就不好对付。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就她聪明。
邢樾忽然就不想租他们家的房子了,怕以后遇上的事儿多。
“不然呢?难道要我跟你坐一辆电动车吗?别提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不合适,就说交警会抓的,别看我们理县地方小,我们这儿的交警管得可严了,不能后座载人。”甘芊说起诸多的不让男生靠近她的理由。
“你先走吧。我不租你家房子了。”邢樾不耐的打发她走。
“行,那你跟我妈说一声,她这人有病,发起来老可怕了。你跟她说清楚,是你不想去看,而不是我不带你去看。”甘芊伶牙俐齿的跟男生强调。
她发现他长得挺帅的。
不,不是挺帅,是巨帅。
要是电视上播的那些脑残青春校园剧是他演男主的话,甘芊也许会冲他这张脸,这身材,还有这装也装不出的天生懒痞劲儿,坚持看十分钟不换台。
他手上戴那腕表好像不是假的道具,是真的高奢定制款,镶了好多钻,快要闪瞎甘芊的眼睛了。
真有钱。
这么有钱的人跑来理县这种地方做什么。
临走,甘芊问:“你是不是那啥,转学来我们这儿上学的?”
“对。”
“在大城市里把人打了,来避风头?”一般都是这理由。不会有其他理由。
“关你什么事。”
“别跟我一班。”
邢樾瞧着这个自称长得不好看的,发现自己跟她说了这么多话以后,居然还没对她真的烦。
春夜冻雨里,一切都晦暗冰冷。
穿县城中学土气校服的她居然还能在他眼中留下身材火辣,颜正性娇的意态,成为这暗淡世界里鲜明夺目的存在。
邢樾正眼看她,沉声道:“你在哪班?”
“不告诉你。”甘芊很傲娇的说。
“我才不想跟事儿精一班。”邢樾耸了耸宽肩膀,懒懒表态。
一个礼拜以后,邢樾住进了甘家,给了一年二万四的的房租,睡了郁振芳的屋。甘芊的屋就在他隔壁。
郁振芳在摩托工厂的宿舍睡,平时不回来。
() 甘芊有了新的同居伙伴,这个人跟她朝夕相对的展开同居生活。
就是他们班新来的阔少爷同学,他们说他来头大得能吓破人的胆。
邢樾跟甘芊的开始,就是从这里。
郁振芳贪图二万四的房租,就让邢樾住进了他们家。
虽然周围的邻居都说让她那个长得花枝招展的女儿跟一个大城市来的豪门阔少住在一起,迟早会出事,但是郁振芳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甘芊的奶奶那时候肺结核发病,要动第二次手术,郁振芳真的找不到钱了。
春雨在记忆里淅淅沥沥的下,那个时候,甘芊也住在邢樾的隔壁房间。
就像这个晚上,好几l年的时间过去,他们又隔墙一起在夜里栖息,却怎么都栖息不了那颗为彼此躁动的心。
顺着那场春雨,甘芊又想起了他们后来的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痴缠,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会纠葛漫长的一生,从那个小县城再到世界各地的各大城市。
邢樾本来就是生于浮华,长于繁华的高门大族贵公子。
甘芊是什么呢?
是一条迟迟等不到蜕变的毛毛虫,被他握在手心,始终化不成艳丽的蝶。
尽管难捱,天后来还是亮了。
隔壁的男人似乎一夜没睡,开着手机耗自己耗了一整夜。
不玩游戏,不听歌,不发微信,就自己沉默着,翻看那些有甘芊的照片跟视频。
他寂寞得无以复加。
这些年,他都是这样度过的吗?
找不到她,他开始憎恶这整个世界,甚至跑去报复迟宴泽跟周柠琅,他真的是疯得没边了。
甘芊在心里沉重的叹气。
接下来,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
眼看他就要顺着甘芊的学生那条线索找到甘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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