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tterfly:70.
岑芙哭得脑袋发蒙,也不知道是怎么被许砚谈牵着走去的停车场,最后莫名其妙地被他扔进副驾驶,在车上跟他亲了起来。
这个人就是对车里有莫名其妙的癖好。
幸好他的车足够宽敞,不然两个人全窝在副驾驶真的会磕碰。
许砚谈先坐进副驾驶,然后拽着她趴在自己身上。
或许是顾及到会让她难受的心理障碍,他也小心翼翼的,让她在上面俯瞰着自己,减少他对岑芙的压迫感。
而正是意识到他这份顾忌,岑芙的心脏更热。
也是想到五年前两人曾经在这辆车里曾经有过多少缱绻和旖|旎,让这场猝不及防的,毫无征兆的落日激情有了更厚重的伏笔。
光从西侧的车窗打进来,穿过两人抵着额头中间的这块空隙,金色描绘着他的山根眉峰,也勾勒着她的唇珠下巴。
许砚谈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岑芙的手搁在他的脖颈处。
亲昵熟悉得好似从未分开过。
与心爱的人亲密的时候,却引得对方颤抖窒息,这样的场面,岑芙只怕许砚谈会受挫。
她很自责,所以不敢太近,也不敢放肆。
就是这份彼此都呵护着对方心情的细腻,造就了当下场景说不出的柔情。
岑芙比许砚谈更焦急一些,她捧着他的脸,一下一下地啄着吻。
虽不是齿舌的深吻,但轻轻碎碎的轻吻声也足够撩人。
她想深入一点,可是当她贴近他的时候,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感受到嘴唇上的濡|湿后。
岑芙的手就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许砚谈立刻睁开半眯着的眼眸,他握住她的小手,在掌中揉捏着,安抚着。
岑芙在自责,眼神闪躲,只想要横冲直撞,顶着自己的心理障碍强要吻他。
而许砚谈懂得及时叫停,他另一手扶在她脑后,摸揉着她的发丝,让她与自己额头相抵。
两人交换着呼吸,一方是醇厚的木质凛冽,一方是清甜的蜂蜜味道。
许砚谈给予她安抚的轻笑,可他那面容一扯起笑,尤其是露出几颗皓齿,溢出的全是坏坏的劲头。
不过岑芙喜欢的就是他这样子。
“芙芙乖。”许砚谈那野狗般的性子,却说出这么温柔的话,那痞气的低嗓好似和这样的哄格外相配。
“我们不急,不急。”
岑芙紊乱的呼吸随着他这话一点点安稳下来。
她腰撑不住了,搂着他脖颈塌了下去,直接趴在他胸膛上,鼻梁顶着他脖子,感受他脉搏的跳动。
岑芙享受着这怀抱,含着深深的自责,翁声道:“对不起……”
许砚谈品味着她的语调,手指在她纤细的腰间掐了一下,有明显惩罚的意思。
疼得岑芙哼一声:“干什么…”
他仰头,喉结滚动,睥睨下去的目
光与她抬起头的眼神对接。
许砚谈扯着沙哑的嗓音,按捺着身体里的欲|望,化为眼眸里明晃晃的调戏和威胁:“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嗯?”
“再让我听见这仨字儿,跟你没完。”
那么久远的事,连岑芙都快忘了。
她有些意外的缓慢眨眼,心里化成一滩。
她不知道,许砚谈到底有没有意识,意识到他很懂得怎么变着法的让她心软。
还是说,他天生就懂得怎么猎服她。
许砚谈伸手指点了点她的唇瓣,目光发沉,像怪盗投掷顽劣的盗取预告函。
“等你彻底不排斥我了,再罚你。”
“我那不是排斥你…”
岑芙说到一半,突然撑着他的胸膛坐起来,伸手轻轻拍打他的脸,鼓起脸,质疑:“许砚谈,你懂不懂时刻摆正自己位置。”
是你在追我诶。
你敢‘罚’我?
她心想。
说完,岑芙打开车门,跨过他下了车,毫不犹豫地往单元门回去。
像极了亲完人爽完拍拍屁股就走人的渣女。
许砚谈还敞着长腿靠坐在副驾驶里,车门开着,他望着潇洒走远的岑芙,颇为荒唐的呵笑一声。
撩人不负责,坏姑娘。
“等会儿我呗。”他目光往下瞥了一眼,叹了口气,还懒洋洋喊她:“岑芙——”
他们是全世界,唯一最懂得猎捕对方的人。
谁都没有意识到。
岑芙明明早走那么多,最后却还是跟许砚谈一块上的电梯。
她瞥了一眼他那长腿,不知道是怎么倒腾的。
电梯升上十二楼,电梯门一打开,嘈杂声顿时闯进来。
岑芙走出电梯,看见一个阿姨和物业站在自己家门前,表情很是着急不耐烦。
那阿姨看见他们,也不知谁是1202的主人,对着他们劈头盖脸就是说:“你们家漏水了知不知道啊!都渗到我家墙上了!”
岑芙一愣,和许砚谈面面相觑。
接收到他兴师问罪的悠悠目光,她缓缓眨眼,干笑一下。
……
本来让岑芙以为是难缠的突发事件,许砚谈倒是解决的又快又轻松。
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楼下阿姨见许砚谈一身检察制服,长得又不好惹,就没多计较。
把人劝走了以后,岑芙看见从电梯间回来的许砚谈。
他边走过来边解自己制服外套的纽扣,仰着喉咙泄气,纾解浑身的疲惫。
许砚谈一抬眼,正好对上她靠在家门边眨巴眨巴,单纯又无辜的小鹿眼神。
重逢后整天对他的那股蛮横劲儿荡然无存。
他心底发笑。
一犯错就开始装可怜,多大人了还来这套。
可无奈,他许砚谈太吃这套了。
许砚谈投去一个闲散的眼神,语气平淡:“那
房子太久没人住,水管忘了维修,崩了就崩了,不赖你。”
岑芙一听,眼神瞬间变了回去,靠在门边可怜巴巴的身子直了起来。
“哦,确实…”她摸了摸鼻子,好死不死还要补一句:“自己的房子,怎么都不知道定时护养。”
许砚谈刚走到门边,这一下听见彻底乐出声了。
给个台阶不下,还要蹬鼻子上脸。
他单臂撑着门边,拇指点着铝木门的框边,审视的眼神更多揶揄意味:“房产太多,缺个女主人管。”
“你有兴趣么?”
岑芙喉咙一哽,不自然地偏开眼睛动了动。
许砚谈见她又开始龟缩逃避,也无所谓,打开自己家门告诉她:“木地板泡成那样,修好之前没法住人,搬东西到我这儿。”
跟他住?
岑芙一眼看过去,那意思很明显,不是很愿意。
与狼共住,擦枪走火的,她只怕自己会早早被他拿下。
结果,许砚谈抛来一个有些凶,更有些幽怨不容置喙的目光。
“刚刚抱着我啃个没完,这又不愿意了?”
“岑芙,你对我态度比天气预报还邪门儿是吧。”
她怒起下唇瓣,小声狡辩:“我没…谁不愿意。”
“你凶什么。”
激将加装委屈明显有效,许砚谈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神色,脑袋往她家那边歪了歪,怪痞气的。
“那就别傻愣着了,收拾东西去啊。”
……
然后岑芙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从他的邻居又成了他的舍友。
直到床单铺上次卧的床上,她才恍然。
许砚谈这个狗。
又把她诓得迷迷糊糊的。
这个人,上了岁数才不会变得稳重实在,只会坏得更理所当然,不露痕迹。
*
生活回归原本的平淡轨道后,岑芙找了个时间单独约周霁成出来。
而地点,在周霁成在崇京开的诊所里面。
几年时间,周霁成在各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生意或是心理咨询室。
岑芙不仅要来郑重地回绝他的表白,更是要作为他的患者,认认真真地面对内心深处积攒已深的障碍。
为了许砚谈。
岑芙在他诊室的沙发床上躺下,仰视着在旁边准备心理疏导的周霁成。
他工作时穿着白大褂,一如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谢谢我对你的照顾,谢谢我对你指导…”周霁成无框眼镜后的那双笑眼透着哀伤,惭愧笑着:“我并不是很想听到这样的答复。”
“不管如何,”岑芙躺着,依旧对他这副毫无破绽的笑容有些发怵,诚心道:“我永远记得你对我的这份恩情。”
“对不起啊,周大哥。”
“不仅为了他拒绝我,现在还为了他,甘愿面对痛苦么。”周霁成在她身边坐下,用音箱开始播放催人入境的白噪音
。
周霁成看着岑芙闭着眼睛一点点放松了神经,盯着她那张小脸的眼神逐渐深了下去。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会儿,她还穿着蓝白色的高中校服,背着厚重的书包。
看上去羸弱可欺的小姑娘,却顶着细雨天蹲在路边,眨着细细的睫毛,用指腹抹去路边无名野花花瓣上过重的水珠。
那娇小白皙的脸,宛如世上最纯净之物,深深地印在他的眼底。
从此无法抹去。
周霁成手指弹动,心中某块地方忍着崩坏的痕迹,小声呢喃:“真是个傻姑娘。”
更是个狠心的姑娘。
到最后,竟连个守护的资格都不施舍给他。
半个小时后。
随着周霁成的催眠引导,岑芙已经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既然是你痛苦的来源。”周霁成余光有些冷淡,“那我们就铲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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