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夜真诚秀》播出时长只有三十分钟,但效果好得惊人。
访谈越到后面,氛围越轻松,颇有些宾主尽欢的意思。主持人对他们印象不错,还专门留了三十秒时间,给白翎做宣传。
白翎面对镜头,已经没有了初来的惶然,抬眸目光锐利,语气坚定:
“明天下午,我们将正式举行公投,并向星际联盟递交国家申请,欢迎大家届时监督。”
轻松的气氛后,是郑重的落脚点。
众人看完节目,顺带点开革命军的官网。或许是因为白司令和D先生有条不紊,真诚有爱的表现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再看到那枚伊苏帕莱索的十字钢印时,无形中就对旧帝国的感官改善了一点。
虽然只有一点点,1%的程度。
但对白翎而言,绝对算个良好的开始。
联邦媒体业发达,效率超高,这边节目刚落幕,那边已有数十家主流媒体掐点发文章,大标题十分耸动:
【口碑逆风翻盘?革命军建国,近在咫尺!】
评价这么夸张,这下,不管之前有没有兴趣的,都要忍不住点开看一眼。
白翎探过身,看到屏幕右下角8000万的播放量,略一点头: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诺思倒抽一口气:“何止是好,简直就是神乎其神。8000万,这才只是两个小时的播放量,明天保守要翻十倍。”
光标下移,页面自动推送出相关视频。
白翎看一眼,居然已经有人上传切片,开启循环了。
[救命,这个眼神好宠啊!]
[下场居然还是牵着翅膀下去的,好有爱]
[我宣布,这个视频就是我的赛博电子饲料,我哐哐吃]
诺思兴高采烈切出可视化数据图,革命军风评果然逆势上扬。数据从陡然下跌,跌到底谷,接着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斜角冲上天,形成一个V字折线。
谁看了能不说一声“干得漂亮!”
霍鸢抱臂看着,皱眉表示:“这样下去,会不会弄得跟联邦一样娱乐化?”
在他看来,搞革命是一件极其严肃的事。
弄得这么热闹,岂不是会失去初心?
诺思摇晃着手指:“这你就不懂了。搞对外宣传恰恰不能拘泥于形式,太死板没好处。所谓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而且,现在本就是星网社会。近的来说,联邦那边多的是政客减肥整容,谋得好印象。远的说,古地球美利坚的肯尼迪总统上位,就是以自身和太太的谈吐外貌取胜的。”
“我们想打亲民牌,就必须要展现这样的形象。”
说完,他扭头自信问:“鸟鸟,你觉得呢?”
白翎正望着屏幕上的人鱼出神,被诺思一喊,转过眸光笑了下:
“我也觉得很好。”
比起之前的瞎子人鱼,节目上的D先生精神
头好了太多。他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仿佛生锈的机器重见天日,脱轨的列车重回轨道。在自我囚禁十年后,再一次面对公众找回了控场感。
放下身段,暴露面容——
不是谁都有勇气这么做的。
古往今来的帝王,多的是身居高位,自大傲慢者。能放下“伊苏帕莱索”的毕生功劳簿,试着从“D先生”重新开始,这份豁达,已经足够令所有人敬畏。
至于安全问题——
白翎雪灰色的眸透出冷厉。
雌性猛禽护窝是天性,人鱼的安全,他必将负责到底。
·
施洛兰上将望着屏幕,瞳孔猛烈地震。
他甚至来不及生气孩子被标记的事,只是一个劲地放大,放大,最后将密密麻麻的像素点集中到金发alpha的右手上。
……这枚尾戒,看起来好眼熟。
这是一枚黄金印章戒指,上面一般刻有家族徽纹。在中世纪,人们用它来盖章重要信件,到了现代,它便成了个人身份的象征——往往是家族继承人才有资格携带。
但金发A的这枚戒指样式古朴,看起来其貌不扬,戒面处仿佛由锉刀磨过一般,一片模糊,什么纹样也看不清。
这样的东西在二手中古小摊上随处可见。
施洛兰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直到他发现戒面右下角一处几乎无法察觉的小小豁角。
他先是一怔,接着脑海里浮现出一副曾经刻骨铭心的画面,最后呼吸猛得激烈起来。
这!这是——
伊苏帕莱索的戒指啊!!!
难道他家的崽,和他的老上司……
施洛兰脑子嗡嗡的,直接黑入一只路过的拖地机器人,眨眼冲到指挥室门口,把鸟崽给喊了出来。
白翎不明就里,还以为是机器人故障,撸起袖子就说:“喔,系统错误,让我来修理一下。”
施洛兰压低扬声器:“崽,是我。”
这声音……
白翎:“……施洛兰上将?”
好厉害,都已经学会黑入扫地机了呢。不愧是帝国上将,做鬼也要卷死别人。
施洛兰试图操控液晶显示屏,用颜文字露出一个神秘微笑,他说:
“你不用瞒我,我都知道了。”
白翎:“?!您知道什么了?”
老父亲轻巧说:“就你那个凭空冒出来的D先生的真实身份。”
白翎差点倒抽一口气,人鱼居然暴露得这么快。
他立即危机意识上头,见左右无人,拽着扫地机一路狂奔,最后找了个没监控的阴暗角落。一老一少两只隼,蹲在墙角里叽咕叽咕。
白翎抱着仅存的一线希望,试探问:“您知道了多少?”
施洛兰清清嗓子,自信道:“我从采访视频里发现了线索,知道你和伊苏帕莱索——”
完了!那就是全暴露。白翎头皮都炸了,心直
接蹦到嗓子眼。
“——的皇子在一起。”
白翎呆滞:“嗯……啊?”
他还没反应过来哪里出了问题,就听施洛兰笃定地说:
“要不然他怎么会戴着君主的家传戒指?他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
施洛兰傲然并拢手指比划一下,隼眼,超犀利。
白翎控制不住扯嘴角:“所以……您其实没见过他?”
“没有。”施洛兰回答得果断,接着说:“但我见过他的右手。就在我歼灭联邦2号主力军团,回首都受勋的时候。那时候我站在大礼堂的中央,身后垂下二十米的黑色天鹅绒幕布,唯一一盏聚光灯打在我身上,我披着上将的深蓝色披风,单膝跪倒。皇宫内侍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抬头看,会冒犯君主,但我还是悄悄瞄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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