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珩到底怎么回事。”
隆冬时节医院繁忙,宽阔走廊人来人往,沈初蔓见到徐榄从病房出来,提着保温桶走上前。
想起小朱那次事故,本该待在医院的男人却出现在警局,沈初蔓随口问道:“这人又擅自从医院跑出来了?”
徐榄双手插进白大褂,高瘦的人挺拔落拓,闻言垂眸看人,唇边带笑只淡淡吐露一字问句:
“‘又’?”
沈初蔓望进男人笑眯眯双眼,心里咯噔一下,偷腥丈夫被抓包似的连声解释:“你可别误会,我上次见到他是因为助理有事去警局——本人才没有主动联系前男友的习惯。”
大概是做错事没底气,连沈初蔓自己都说不清缘由,被徐榄温和笑眼看着也只觉心虚,话毕又补充道:“你要是介意,我下次再见到他,第一次时间就给你电话汇报好吧。”
徐榄静静看着眼前轻轻撅起嘴,半嘟囔半撒娇着同她妥协的沈初蔓,眼底笑意越发浓厚。
若不是这场他精心策划的睡局,以沈初蔓的个性,怎么会跟他说一句服软的话。
幸好,她性子单纯,某些方面算是相当好骗。
幸好,他们自小亲近,她也从不对她多加防备。
幸好,至少从那晚的反应来看,她很喜欢他的身体。
幸好,这场长久到他快算不清时间晦暗喜欢,终得一丝一毫阳光照耀。
“没关系。”
徐榄抬手轻推金丝镜框——上次他发现沈初蔓近来有让模特带眼镜的癖好,闻声贴心道:“我们都是成年人,我不会限制你的社交交友。”
话头微顿,只见男人微微一笑:“即使你前天才刚睡过我五次,今天就关心前男友,我也完全不会介意。”
沈初蔓:“......”
周围不管有人经过,徐榄说这话时也丝毫没想过避讳,音量不曾刻意压低,像是生怕旁边路人听不见他刚被睡过一样。
沈初蔓其实不喜欢徐榄这样说话,可毕竟错在自己,她只得安抚地举起保温桶,换话题道:“我炖了冬虫夏草羊肉汤,补肾强腰的,趁还没凉你喝一点?”
话毕还不由朝男人腰侧看去。
“‘补肾强腰?’”
徐榄重复念着她的话后,无所谓地笑笑,温声道:“走吧,现在去食堂吃。”
“我和你说,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给人做饭,打电话的时候我妈都惊到了,锅还摔了两只——”
沈初蔓正忍不住炫耀她今早的成品,话还没说完,就见身旁男人长臂一伸揽过她肩膀,紧接着有宽壮男人从两人身后快跑向前,神色匆匆的,一路上又撞到两三人。
鼻尖传来独属于男人的淡淡幽香,夹杂着些许刺鼻消毒水味,闻的人倏地莫名心跳错乱半拍。
“砂锅摔了两只?”
和缓低沉的男声唤回思绪,只见徐榄自然拉起她右手,放在掌心细细打量,“有扎伤手么。”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根根修长,弯折时指骨突出,指尖轻触到她皮肤时带来温热,若有似无的痒意似曾相识。
——那晚徐榄似乎也是用这双手,曾在她身./1/上作画轻.抚。
眨眼的片刻间,沈初蔓突然尝出点食不知味的意思,像是希望有新的刺激能滋润她的干涸。
“.....没事,”摇头摒除心底欲.念,她抽回手在口袋里蜷了蜷,语速加快掩盖心事,“哎呀快去食堂吧,我都饿了。”
端着餐盘去角落吃饭的路上,不断有医生护士路过和两人打招呼,其中不少人的目光暧昧。
同高中一样,她、黎冬、徐榄和祁夏璟就连体婴儿似的整日一同吃饭,两男两女的搭配,再加上其中一对是公开的情侣,剩下的两人也自然会被人作为情侣——就好比她和徐榄。
早习惯的沈初蔓以前总见怪不怪,今天却因为自做错事,反而不好坦然面对别人深意的目光。
仿佛被人一眼看穿心事,无处可逃。
两人落座后,急于展示厨艺成果的沈初蔓迫不及待将保温桶打开,将滚热羊肉汤倒进空碗,双眼发亮地看着徐榄接过喝下:
“怎么样这么样,好喝吗?”
“......”
老谋深算如徐榄,也万万没料到羊肉汤能做出涮锅水的味道,常年勾起的唇角不由颤了颤,微笑着睁眼说瞎话:“好喝。”
话毕又面不改色地又喝一碗,眉头都没皱一下。
“原来我还有做饭天赋的?”见徐榄一碗接着一碗停不下来,看的沈初蔓都眼馋,吞咽后忍不住道,“也给我尝一口呗?”
“不给。”
徐榄动作麻利将桶内仅剩的小半碗全倒进自己碗里,仰头一饮而尽,和煦笑容也有些绷不住:“下次吧。”
“......小气鬼,下次再也不要给你做饭了。”
没吃到自制美食的沈初蔓不满小声抱怨,拿起筷子气鼓鼓戳盘中大米饭时,徐榄放在桌面的手机忽地震动。
她下意识抬眸瞥了眼,就见男人屏幕上清晰显示着来点人姓名——相亲杨小姐。
杨小姐?
没记错的话,她在海边喝醉的那次早上醒来,徐老爷子安排徐榄去见的相亲对象,似乎就是姓杨?
上次他不是都说了不见,怎么两人看着还是有联系?
“小七。”
食堂环境嘈杂说话声不断,徐榄低声仍旧清晰字字入耳。
沈初蔓见男人从容不迫挂断电话,沉默半晌,忽地问她:
“睡我的感觉还好吗。”
“.......???”
沈初蔓刚吃进嘴的饭菜险些喷出来,眼皮狂跳时,就见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递来一张纸,四目相对后朝她微微一笑:“别怕,只是需要你帮我做一个选择而已。”
“关于睡我这件事,”桌面手机再次开始震动,这次徐榄便由着它响,深邃温和的目光看过来,
“你想以后继续睡我,还是想以后别的女人们睡我。”
“......”
沈初蔓看着男人一副“我的贞.洁由你操.控”的笑眯眯模样,正极力忍下朝他脸上泼水的冲动时,徐榄已经施施然接起电话。
“徐先生您好。”
听筒传来的声音如照片长相一般柔柔弱弱,细声细气的谈吐最是大众男人喜爱的娇弱款:“很抱歉工作时间打扰您——”
“杨小姐,您确实打扰到我了。”
徐榄低柔有磁性的男声打断女生后半句,彬彬有礼:“我这边在等人答复,请问杨小姐可以稍等我十分钟吗。”
“啊好的好的,徐先生您先请忙。”
“谢谢您,十分钟后我会主动给您回电话。”
相敬如宾的简洁对话三两句结束,沈初蔓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接起电话又挂断,目光再次听落在她身上,弯眉徐徐道来:
“老爷子出院后给我下达最后通牒,要么我下周带女朋友回家,要么我去和杨小姐联姻结婚。”
“小七,我的时间不多,”徐榄手托着脸撑靠在桌面,“如果你不想再睡我,我也好早做打算——”
“我睡。”
事到如今,连徐榄都能坦然接受既定发生事实,沈初蔓自觉她实在没必要再扭捏作态。
况且就算她没有那晚记忆,身体也不会骗人。
他们的身体就是无比契合,她也的的确确爽到了。
只不过粗神经如她,也难像某人般大庭广众下张口闭口谈睡人,言语略显委婉:
“我的意思是,我们继续这样的关系吧。”
徐榄闻言眼底笑意更深,手撑着脸不多过问“这样的关系”指代什么,浅浅付之一笑后,抬手伸出三个手指。
“那我有三个请求。”
周围人多眼杂,男人却熟视无睹般,自顾自说道:
“第一,期间你不许找别的男人。”
“我有没有过别的男人,你还不知道么,”沈初蔓不满轻啧一声,知道这人又在计较她撞见段以珩的事,嘟囔着,“知道了,以后一定和他保持五米远——真是无妄之灾。”
“规矩而已,以及我说过,我不会插手你的社交。”
徐榄身体微微前倾,撑着脸的手早悄然在桌下轻碰沈初蔓膝盖,游蛇般贴粘着光luo皮肤向上,面上笑容分毫不变:
“第一,我需要我们是公开的情侣身份,否则老爷子依旧会强迫我去相亲。”
“......”
找她睡本就是为了推脱联姻,公开关系听上去也是合理请求,且徐榄无论从人品相貌、或是财富地位,配沈初蔓都是郎才女貌。
“可以,”沈初蔓没多犹豫就一口应下,被温热大手触揉的心猿意马,被色所惑到甚至主动附加条件,“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父母那边也会统一口径。”
“最后一个请求,”男人显然被她的答案取悦,
手慢条斯理地缓缓向上,满足她所求,“我需要一个住处。”()
“——准确些说,我希望我们能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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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住处?”为男色所惑的沈初蔓终于恢复些理智,皱眉疑惑道,“徐家不是在H市遍地房产?你堂堂徐少,还能缺房子住?”
“那是徐家的房子,不是我的,”徐榄面不改色地说谎,有理有据道,
“独立需要彻底的经济自由,医生的工资远不足够购置房产。”
“无功不受禄,按理说,睡我只能换取我们公开的情侣关系,”见沈初蔓面露犹豫,徐榄便慢悠悠补充道,“同居又是另一回事。”
只见向来斯文温和的男人,终于在此刻显露狐狸一面,笑容勾人:“如果你想,我可以陪你玩很多新花样。”
“.......”
青梅竹马一夜之间变为py,自小当作哥哥的人现在三句不离做././爱,面对徐榄的丝滑无缝切换,沈初蔓总隐隐觉得不对劲。
更不对劲的是,她似乎也适应的同样很好,并且对徐榄刚提出的提议十分心动。
将别墅备用钥匙交给徐榄的那一刻,沈初蔓突然懂得圈内富婆朋友包./.养小鲜肉的快乐——该说不说,单是现在看徐榄一眨不眨地专注望向她,她就莫名觉得满足。
“你说的要求我都能保证,”身份变换后,沈初蔓觉得她也得拿出些金...主爸爸的架势,学着男人刚才的样子,也伸出三根手指。
“公平起见,我对你也有三个要求。”
徐榄垂眸把玩着别墅钥匙,话落抬头悉听尊便:“你说。”
“第一,不许再去相亲,什么杨小姐的赶紧给我断干净,”沈初蔓眯着眼睛看人,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懂?”
“在你之前,我没有过任何情感经历,”徐榄笑眯眯地回应,“同样,也只被你一个人睡过。”
“......你最好没有,”沈初蔓闻言第一反应又是不信,然后转念一想,她确实没听说过男人谈恋爱,继续道,“在我家住的时候,你得负责一日三餐,每周我会转给你一万块买菜。”
“好。”
“至于最后一个条件么,”沈初蔓沉吟片刻,忽地挑起红唇妖艳一笑,坏心作祟的伸手勾挑起徐榄下巴,故意刻意压低些声音,
“除非特殊情况,不然你一周至少得给我睡四次。”
开玩笑,她可不花钱养闲人;既然是徐榄主动提出同居的,她也一话不说答应把人带回去,怎么可能把人放在卧室里吉祥物摆放。
当然得好好“利用”起来啊。
徐榄对条件倒是没有异议,却好奇其他情况:“如果我超额完成任务呢。”
“表现得好,当然还有额外奖励,”沈初蔓俨然已经适应金.主.爸爸的身份,桌下用高跟鞋尖轻踢男人小腿,“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她都有些迫不及待,身体微微前倾:“没事的话,你今晚就搬
() 过来吧,其他东西周末我给你找搬家公司。”
徐榄深深望进她双眼,似是审视她是否真心,半晌倏地轻笑出声,遂即握过覆在他脸庞的小手放到唇边,低头亲吻在手背。
男人垂眸勾唇在笑,沙哑低声却听着发涩:“......小七,你不知这些话我等了有多久。”
环境太过嘈杂,沈初蔓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没事,”再抬头时,徐榄又变回那副笑容浅淡却蛊惑的模样,薄唇轻启,“我说,早点回来。”
“今晚我在家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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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徐榄最后的话,沈初蔓一整个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
尤其是下午,当她看着男模们身穿西装拍摄,脑海就不住浮现庆祝宴那晚徐榄一身正装的模样,昏暗中靠着墙身形挺拔,慵懒禁欲中又不失蛊诱。
哪怕后来在chuang上,她剥去他所有身外之物、急不可待想一探全貌,男人似乎都未曾表露过失控,三分钟的视频里也仅仅只是偏头抿唇,至多再低低闷哼粗./1/1喘一声。
想起那副不能更符合她审美的金丝眼镜、以及悬空轻颤不止的眼镜细链,沈初蔓只觉心底阵阵发痒,几次起冲动想给男人发消息,叫他回家后抓紧打扮好自己,乖乖等她回来。
“......”
算了,他腰痛还没好全,再加上反正人都弄回家,她想干什么也不着急今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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