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他对其他人从来都是冷静自持,多半不会被言语所蛊,唯独对棠琳,他有种束手无策的纵容感。
或许说,他潜在意识里投影出一种情感,而他把这种情感不自觉地寄托在棠琳身上。不自觉的对他好,来弥补自己的愧疚之情……
棠琳走至他身旁,斜了一眼这坍塌的舍利塔:“这塔毁坏成这样,还能修复?”
陈琅回过神来,手心不自觉的冒汗。他看向舍利塔说:“上面雕刻的文字很有研究价值,以及塔的结构,怎么建造,风格如何……这些都要研究,然后再复原。”
“听起来好复杂。”棠琳视线一转看向陈琅,语气上扬,听着极为的轻快:“哥哥,你教教我怎么样?”
陈琅已经习惯他这卖乖似的撒娇。
“好,你想听就行,这些东西很枯燥的。”陈琅浅笑了一下。他知道棠琳未必是真想学,大约只是觉得好玩,无聊想凑个热闹。
他的目光看向一处,他对棠琳说道:“前面的天王殿是单檐悬梁顶,用的是减柱法,殿内只用四根柱子支撑梁架,为得是让殿内空间看起来更为舒展……”
陈琅说到自己熟知的领域时,不自觉地侃侃而谈,神情从容,黑长睫微垂,那双清冽如雪的眼凝视着前方宝殿,轮廓雪白疏离。
棠琳的目光落在陈琅淡色的嘴唇上,眼睛微眯,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奇怪的噪意让棠琳烦躁蹙起眉,他打断道:“我又不想听了。”
陈琅偏头看他,轻叹一口气:“你怎么和小孩子一样。”
“哦。”棠琳轻飘飘地看向他,意味不明地说:“你把我当小孩?”
“你的脾性和小孩一样,喜怒不定的,刚才缠着让我教你,不过说了一会又嫌烦躁,又不想听了。”陈琅有些无奈。
这时原本已经停了的雨突然又开始下了,冰凉的雨往下砸,淅淅沥沥的声音一下响起,不远处的杜鹃花被打得颤颤巍巍。
陈琅仰头看向天际,只见雨滴打在他的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一颤。他反手握住棠琳的手腕,把他拽到后院入口处的长廊里避雨。
潮湿的雨水以及陈琅所触碰到的温热触感,两者相结合,变成了棠琳那只清瘦的手腕。陈琅思绪不自觉地飘远了,他注视被雨水击打歪了杜鹃花,鲜红的花瓣落了一地。
在这荒废的后院里,只有这淅淅沥沥的雨成了唯一的声音,那座倒塌的舍利塔就像坍塌的信仰,只得留在在残破的后院,旧日里万人朝圣的景象只是昔日。陈琅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想法,或许这就是某种天意,他该救下棠琳的……
“回去之后该换纱布了。”棠琳把手伸到陈琅面前,示意他看已经湿了的纱布。
“你的伤口痛吗?”陈琅皱了一下眉,手指轻轻地点在他的掌心。
像是蜻蜓点水一样。
棠琳却突然掌心合拢,握住了那根手指细长的手指。他像是摸准了某种命门一样,漆黑的眼睛觑着陈琅,轻声地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鲜血从纱布里渗出,这是伤口第二次裂口。
“你在干嘛?”陈琅有些心惊胆跳地看着他的手。
“左右不过皮开肉绽。”棠琳波澜不惊地说道。他攥着那根手指,力气逐渐变大,渗出来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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