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钜都不如,更不要说比肩帝王仪仗了。可眼前的队伍,却比城内小皇帝的仪仗更加让人忍不住拜伏。
从仪仗中原本承担礼仪职责的仪卫,到队尾簇拥王驾的队伍,皆被换成楚王的精兵,一等一的楚国骑兵。
骑的不是白马而是战马,执的不是礼器而是陌刀,个个神情肃穆,只有战场才能磨砺出这样的队伍。
两厢对比之下,大雍皇帝的仪仗队花哨有余,而底气不足。
玄色的楚字旗在烈日里肆意张扬,猎猎作响,车驾终于停在了众人面前。
“恭迎楚王殿下!”
在场之人,无论心中所思所想,面对着这样的一只队伍,唯一的选择只有臣服。
随侍在车驾旁放下凳子,秦纵率先掀帘而出,走下车驾,面向群臣。
在场大多数人是大雍在盛京时的旧臣,大多是认识楚霁的,毕竟楚霁那张脸,见之难忘。
眼前之人他们却不大认得,但此人容貌俊朗,是不在楚霁之下的另一种好看,又身长九尺,身形甚伟,通身威严之气,逼得人不敢抬头。能和楚王同乘车驾,除了那位楚国的兵马大元帅不做他想。
谁也不曾想到,当日在斗兽场里求生的战俘,此刻已经是他们所有人都要俯首仰望的存在。
视线扫过跪地的众人,又将视线落在小皇帝和淑太后身上一瞬,秦纵转过身,掀开车帘,将车驾中人迎了出来。
楚霁一身玄色衮服,眸子微挑,视线却不落在任何跪地之人的身上,端的是满身金昭玉粹,比之小皇帝更显天家威仪。
众人跪拜在地还未被准许平身,忽然淑太后牵着赵璁来到楚霁身旁,跪倒在地。
楚霁伸手要去扶,淑太后却行了一个大礼:“臣妇有罪,楚王殿下容禀。”
话落,淑太后身旁的宦汲也跪倒在地,他双手高举着托盘,那托盘上是一方玉玺,正是从前朝大一统皇帝传承而来的传国玉玺。
“当年,先帝驾崩却未有后嗣,阿史那钜为挟天子以令诸侯,选了我儿赵璁登基为帝。可我夫家与皇室并非同宗,而是出自范城赵家。一切皆因阿史那钜贪心不足,生怕选皇室之子日后长大会生出反抗之心,才选了非皇室血统的我儿。我儿本非天家子,又如何能恬居皇位?罪妇只盼国本归正,今将传国玉玺奉上。”
所有人都以为今日会是一场逼宫的大戏,不想其中竟有如此荒唐又巧合之事。
现如今去哪里找什么国本归正?当日赵璁登位,赵氏宗亲不满者甚多,对阿史那钜的态度自然也不恭敬。他们本就是宗亲,也不需对谁恭敬。所以在这些年阿史那钜的授意下,死伤不少,再加之夭折、内乱、战事,这满朝之中想找一个赵氏皇族,还真是个难事儿。
这楚霁的运势也未免太好离开些,莫不是天命所归?
但也有政治嗅觉灵敏的意识到,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呢?
要知道,赵璁能被阿史那钜选为傀儡,就是因为他这一脉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一对孤儿寡母,这才便于拿捏。因此仅凭淑太后一张嘴,她说赵璁非皇室之子,那便只能如此。
只是,既然他们能敏锐地发现其中的关窍,也自然知晓,还是不要多生事端惹怒楚霁为好,否则那楚军的铁骑可全然不介意在今日刀锋饮血。
所以只能有一个真相,赵璁非皇室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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