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都背起来,稳稳地扣在肩膀上,歪着头把下巴搁在桌子的边缘,眨巴着眼睛等他回来。谢缘片刻后回来,看见他这副模样就笑了,伸手把那两个沉重的书袋拎起来,顺带着也像是拎鸡崽子一样把桑意从凳子上提下来:“走了。”
桑意乖乖被他提着,再歪歪头,脸颊就蹭过谢缘的手:“然,缘,哥哥。”
谢缘停下脚步:“嗯?”
“我想学官话。”
那意思还是要他教他了。谢缘又在心里把自己每天晚上的空闲时间划掉一部分,除了“带小意吃刀削面”以外,还要添上“教小意说官话”的内容,当天晚上就教了起来。然而桑意的口音不知道从哪里学的,说话声音软软的,糯糯的,鼻音重,尾音总是会往下压一压,好像一声叹息。可某些词又分得格外清楚,像是南北杂糅。这其实不能怪他,他学说话的时候住妓院附近,周围是南来北往的人,有一句学一句,什么腔调都能出来。谢缘清楚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给他挑了几个语句上的打错出来后,就带着小家伙睡了。
睡前,桑意还在小声地练习:“然,然,缘,缘,缘哥哥。”
谢缘摸了摸他毛绒绒的脑袋。
“缘哥哥。”
嘴唇嘟起一个弧度,非要念得字正腔圆,有些老派地把最后那个音调也收成一个完满的弧,听起来像个油腔滑调的老京城混子。谢缘听他一声一声的念,心里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好似有只小猫在拿爪子颤颤巍巍地挠,一下又一下。
“缘哥哥。”桑意还在念,谢缘垂眼看着他,鬼使神差地往他圆润的颊边亲了一口。
桑意睁圆眼睛。
谢缘从没见过这么软的脸颊,他又亲了一口,试探着张开嘴唇,用牙齿轻轻地往上一嗑。他几个弟弟小的时候,他也曾见过那几个姨娘这样对他们,只是他没有娘亲,也没有等来自己盼了好多年的妹妹,谢缘如今才知道,这样的小东西……的确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桑意没动,谨慎地望着他。总是这幅招人疼的模样,谢缘亲完还不够,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觉得分外好捏,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起来:“乖,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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