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站在朋友的立场还是上级的立场,他都不愿陈诉参与其中。
不论胜与败,陈诉的结局都将只有一个。
铭朝的军队颓靡几十年,它需要像陈家军这样的队伍,更需要像陈诉这样的将军。
铭朝若要强盛,它需要陈诉。
可偏偏它的掌权者被猜忌蒙蔽了双眼。
无可避免地,两个多年的好友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陈诉并不懂官场的那些弯弯绕绕,他在沙场浸润那么多年,向来是直来直往,有话直说,两人吵到心力交瘁,宋心居喝下一口茶,无可奈何道:“陈诉,静水流深。”
陈诉不依不挠:“我虽是糙汉子,但也得过先生教诲,知晓“为臣者,对下,理应全情为民,简朴清廉,对上,即便忠言逆耳,也要肝胆赤忱”的道理。我陈诉可以等下去,可以在这世上苟全性命,但那些身处战乱的百姓该如何?谁来给他们机会?难道他们生来就该承受这战乱之苦吗?”
“心居,大铭有你这样直臣,是大铭的荣幸,我能结识你这样的好友,亦是我一生所幸。只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选择,朝廷上下需要你来整顿,你选择静水流深,那是最合适的选择。只是我身为军人,你们文臣的信条于我不合适。”陈诉上前一步,拍着宋心居肩膀轻叹,“我又何尝不知朝廷的暗流涌动,不知圣上的猜忌?若用我一条性命换南境一方的安宁,那便值了。往后百姓的生活,便全仰仗于你。”
出征前一日,祁牧野才得知消息。她连夜跑到陈诉府前求见本人。
“陈诉,那日你与我说的,可是你的真心话?”刚一见面,祁牧野就开门见山。
屋内陆琦抚摸着肚子坐在椅子上,双眼通红,低着头一言不发。陈诉坐在一旁,眼白上有几条红血丝,眼窝一如凯旋时这般凹陷,他许久没有洗漱,两颊的胡须长得老长。
他叹了口气,并没有抬头,手掌紧紧握着桌角,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诉儿从不敢欺骗姐姐,那日所言,是我的真心实意。”
“那你为何……”
“国难当头,我身为将军岂能退缩?我最了解陈家军,只有我才能让陈家军的战力发挥到极致。”陈诉的声音有些疲惫,全然没有往日的精气神。
“陆琦,你竟也同意吗?”祁牧野知晓自己无法扭转陈诉的想法,便将希望寄托在陆琦身上。毕竟陆琦是陈诉追求多年的女子,毕竟她肚子里还有两人的孩儿,如果陆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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