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复活自己的亲人朋友,这叫什么疯?这合情合理。
“你如果出了什么事,上天入地,我都会找你回来。”
沈明烛此刻的心情无疑极为复杂。
然而在听到这段话后,他一时也竟有些哭笑不得。
“你……你是跟着我学做人的。有样学样,你才觉得我的做法没问题。我看我是把你教坏了——”
“是么?若重来一次,你会怎么选?”
“若重来一次……若重来一次,也许我还是会这么做。我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是……”
“小烛,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要你认为那是正确的事,只要那件事会让你感到开心。但如果……”
“如果什么?”
“如果你因什么事陷入了苦痛,我就要带着你从苦痛中走出来。你已经受了很多苦了。我希望以后你每天,都过得高高兴兴的。”
“谢谢你山澨
。不过我能感觉到……后来我好像真的疯了。我没有因为邪神的注视而陷入精神崩溃,但我确实是疯了。()”
沈明烛道,“那就让我继续看看,我最后疯到了什么地步。㈧()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记忆画面迎来了切换。
沈明烛去到另一个祭台。
那是位于皇城之中的祭台,也是他在仰头望向苍穹的那刻,用刀刺瞎自己双眼的那个祭台。
记忆画面中的沈明烛的一头长发随意披散着,一身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血珠顺着他的脸,顺着他手里的匕首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陷入那些符文之中。
而他直视着苍穹之上的那只可怕的蜃楼之眼,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把自己弄瞎了。
他也确实看不见身边的任何东西。
但奇怪的是,他仍能看见一只眼睛。
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
他知道他并没有被它注视,否则他早已和其他人一样陷入精神崩溃了。
可眼前的一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他能看见它,可它却看不见自己?
记忆画面三度切换。
沈明烛又回到了帝宫禁地的那个祭台。
祭台还是那个祭台,沈明烛还是那个沈明烛,只不过他的眼睛瞎了,只不过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山澨陪着。
画面里的沈明烛目光没有任何焦距,瞳仁呈灰白色,就跟这一世的他差不多。
他跪坐在祭台处,有山澨在身侧,也有无数亡灵陪在身边,大概是因为这样,他显得不再那么形单影只。
侧头面向山澨的方向说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泛着些许笑意。
“为什么我能看到蜃楼的那只眼睛,它却看不到我,结合那份残卷上的记载……山澨,我想到原因了。
“因为那只眼睛同时存在于未来、现在与过去。来到我们的这个世界后,它在我们的所有时间线上同时存在。
“眼睛瞎了的那一刻,我看到的不是那个时间点上的眼睛,也没有被那个时间点上的眼睛所注视。所以我没疯。
“不过……不过由于眼睛同时存在于未来和过去,在我望向它的那个瞬间,相关的因果律已更改。我能看见它,不是因为我真的看到了它,而只是因为我过去看见过它。
“蜃楼的身上,藏着一个跟时间、跟因果有关的秘密。”
话到这里,沈明烛灰白色的瞳仁里竟像是有了光。他嘴角的笑容也变得更加明显。
“所以山澨……我想到了,我忽然想到了蜃楼的一个破绽!
“你还记得吧,之前那一次,蜃楼的降临失败了。那会儿我混进了信奉他的邪|教中,干扰了他们的仪式。就是在那期间,我听过他们‘谛听’到的蜃楼的指示——
“他会让所有人进入他的身体,继而馋食他们的身体、灵魂、以及玄力。信徒们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奉献给蜃楼。因为在他们看来,他们会在蜃楼的身体获得重生。
() 他们坚信,蜃楼的身体里存在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
“蜃楼当然是骗他们的。它只是为了灭世而来。
“不过,蜃楼说要吃掉他们的那些话,并非谎言。我当时看到了非常详细的跟信徒有关的献祭步骤。那绝非凭空捏造,而是一个复杂的、有规律可循的、且步骤严格的仪式。
“所以整体上讲,蜃楼蛊惑人族,培养信众,引发战争,靠鲜血、尸体、与死亡构成的仪式完成降临,继而吃掉人族、吃掉万物、乃至吃掉整个土地,它在通过这种相对麻烦的方式来毁灭我们这个世界。
“可是它何需这么麻烦?它是同时存在于未来、现在与过去的极为可怕的存在。并且它身上还自带一条特殊的因果律!
“这种情况下,想要灭世,按理它有更为简单的办法——
“它可以在我们这个世界久远的过去,在人族诞生、甚至是万物诞生之前,就直接将生命最初的源头掐死。把过去直接掐死,未来可以直接不复存在。
“当然,或许这是因为鲜血与死亡不够多,它无法完成降临,也就无法完成灭世。
“那么可以再换个角度,就算它必须采用这种麻烦的方式,它又何需从我们这个时代才开始实施对人的蛊惑行为?
“如果它在久远的从前,就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伟大的神来吸纳信众……它可以从根源上把整个世界都变成它的。
“一旦它改写这条因果律,我的祖先、其余人的所有祖先都会是他的信众,大离、甚至连你我二人可能都会直接不复存在。
“这是更直接、更彻底的灭世方式。它为什么不用?
“它不用,不是因为它不能,而是因为它不敢。
“这就是它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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