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这样真切,端阳瞬间清醒,惊坐起来,问:“你怎么来了?”
秦异回头看她,觉得她所问奇怪。他为什么要午间灼热时跑这一趟,不是要问她自己为什么突然兴致高涨要看异国地志吗。
话一出口,端阳就知道自己失言了。他们有过约定今天送书的。于是改口问:“你来多久了?”
秦异看了一眼碗里的冰块,不知不觉已经融了大半,随便估摸了一下,大概不太准,“一盏茶时间吧。”
“为什么不叫醒我?”
“叫了,”隔帘而唤的两声也算数,秦异毫不心虚地说,“没醒。”
端阳脸色绯红,低头摸了摸鼻子,干笑了两声。
见到她窘态,秦异嘴角微莞,举起手里的纨扇,观赏了几眼,转而问:“为什么用这样素白的扇子?”
“本想绣几朵木芙蓉,”端阳见秦异瞟了她一眼,好像看透了她就是在偷懒,越说越小声,“还没来得及……”
如果她没有这么心虚,他说不定会信。
秦异起身,指了指桌案,“书放在案上。”
说罢,也没有别的客套,秦异便走了,端阳想要道谢也没来得及。
秦异走后,端阳还怔怔的。等到结因回来,端阳问:“子异……来了多久?”
结因不知刚才发生的事,也不知为何有此一问,老实回答:“小半个时辰吧。”
他果然少报了时间。
端阳越想越羞,捂着脸,哀叹了一句:“我怎么就睡着了!”
端阳的的羞恼一直到傍晚,秦异派人还回了她的扇子。
是的,她的扇子,那把白净如月的扇子。他离开时顺走了,此时还回来,扇面上已经绘了一株兰花。墨色浓淡有致,颇有古意,意境幽幽,看着使人身心爽朗。
高举团扇,就像一株兰花生在月上,她赞道:“画得真好看。”
“公主就夸吧,”结因在一边摆膳,玩笑说,“这样的,我也能画。”
确实是再简单不过的用笔,七八岁的童子也可以仿画出来,不过她就是开心。
端阳放下扇子,接过结因递过来的筷子,说:“你要是画了,我也夸你。”
这样的话可哄不了结因,她可还记得自己当初画了两只麻雀,却被公主嘲笑是小鸡崽。
“公主快用膳吧!”结因催促,并不在意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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