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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台卸妆,有人给她送花,一问来者,竟是袁安琪的佣人。
谭潔问:“你们夫人呢?”
“夫人卧病在床不方便出来,听说谭先生重返戏台,夫人特意让我送花祝贺。”
“夫人怎么了?”
佣人面露难色道:“夫人前些时候出了点事,人一直病着,连医院都没办法了。”
谭潔一听,着忙换了衣服让佣人领了去袁安琪的住处去探望。
今昔不比昨,袁安琪现在的住处就是普通租界的一处公寓,家具都旧了,狼藉一片,只有一个保姆在忙着煮药,孩子不足一岁,在摇篮里哇哇啼哭。
谭潔进到卧室,见到袁安琪,吓了一跳,这也就半年不见,人整个瘦得脱了像,往日荣华美貌全然不复存在,只剩一把骨头躺在床上,病容憔悴,半天才睁开眼,一见是她来,定了半天目光才有气无力呼出一声:“你来了。”
谭潔眼眶发热,忙走到床榻边急道:“怎么几日不见你,你就病成这样子。”
袁安琪重重咳了一声,虚弱牵牵嘴角,也没笑出来:“该给你道喜,恭喜你还是回到了老本行……上了真台子。”
“哎我老了,唱不动了!”谭潔叹了口气。
“你正年轻呢……”袁安琪伸出手,颤颤巍巍,摸不到她脸上,谭潔一把握住她的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二人相看,像多年不见的闺中姐妹,袁安琪又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不咳了,轻道:“谭潔,我想我快死了……你来了,我正好也能求你一件事。”
谭潔震了震问:“你到底怎么了?得了什么病?”
袁安琪叹息,边喘边艰难道:“去年……我丈夫被治了卖国罪被……枪毙了,爸爸又在几个月前在天津病逝了,各方势力倒戈,把我关在审讯房里好几天,我在牢里得了一场病,差点死在里面……咳咳,幸好陆铎帮我作证保我出来,我一出来,就听说国民党和共产党一直在打,局势很不稳。”
谭潔点点头:“外面确实闹得厉害,天下不太平。”
袁安琪虚声又道:“人都说天下可太平了,其实都不知道,南京政府从去年就开始征调商船运往台湾送物资,就连陆铎也都早跑了……”
“去台湾?”
袁安琪皱眉点头,急咳起来,止不住。
谭潔忙扶袁安琪喝了口水,让她歇了片刻,才听她继续道:“共产党来了,能跑的都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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