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钟煜怎么样,他站在沈怀霜眼前,始终黑白分明,也始终是那个陪伴他整整十年的人。
对视上最后一回后,沈怀霜没再从屋子里出来,房间的箱子被塞满了,他就坐在偏房的窗口,抬眸看着钟煜在另一间屋子前忙活。窗户外的夕阳缓缓落山,窗格的阴影斜斜落在他脸上,又给他洒了满身的霞光。
房子外的声音很热闹,匣子重重落地,又被搬起。
沈怀霜取下背上的无量剑,指节摸索过钟煜给他的那块防身的玉佩,转了两下,他又从袖子里取出了那块勾玉,绕在自己手腕上,绕上去了,他又觉得戴着显眼,于是拆了下来,放进衣襟里。
勾玉贴着心口,很快被体温暖化。
心口贴上了一样暖意,他像是又把什么东西重新放回了该落回的地方。
沈怀霜收起勾玉,又从屋子里走到厨房。
厨房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了,钟煜也就留下了最后一天该吃的东西,他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篮子中的鸡蛋和白米上。他挽起了袖子,从水井中取水。
淘米、上锅。
起锅、热油。
约莫两炷香的时间,烟囱里冒出了炊烟,又冒出了饭香。
沈怀霜端着米粥出去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钟煜靠在树下。他大概是累极了,闭眼的期间,昂着头,后背全然贴在树上,夜风拂过黑衣,卷起衣摆,又拂过他的发冠。
他的衣着还是和当年一样,黑衣,头发总是绑得一丝不苟,马尾总是束得很高,又缠上发带。
听到声音,钟煜缓缓睁开眼,一眼撞上沈怀霜,又起身,对他轻轻笑了一下。
“本来还想做点什么给你吃。”钟煜起身,走到庭院前的桌子前,“谁想到你去做饭了。”
“小粥而已,不费事。”沈怀霜坐下后,又垂下眸子。
小粥冒着热气,钟煜他吃两口,又把桂花糕的包裹推过去:“你做的桂花糕,我吃了,一口气没忍住差点全吃完。”
沈怀霜差点被自己手里的粥噎住,他费力地咽下那一口,又低头拨了两下勺子,想了想,还是呛道:“不至于。”
钟煜轻轻叹了一声:“落灰了。”
低沉的轻叹声又撞进了沈怀霜的耳朵里,接着,他的鼻梁上又落了段指节。
钟煜刮了过去,又在沈怀霜鼻梁上揉了揉,他没有揉得很暧昧,只是单纯帮他擦去:“都说让你不要帮忙,这下又和我弄得一样脏了。”
沈怀霜忽然低头,背过手,在鼻梁上抹了下:“留在这里,我总是要做点事的。”
钟煜望着他,嘴角缓缓勾起,他撑着桌子,像是释然又像是感慨般叹了一声:“很早以前,你在崐仑的时候和我说过的,你会做寻常饭食,要是有机会,你也能养活我。没想到你走之前,我还能吃上你做的饭。”
沈怀霜缓缓停下了动作。
说到这里,钟煜又笑了笑,摇头道:“算了,这事不提也罢。时至今日,我看到你高兴就好。”
分离前一天,钟煜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他白日从沈怀霜床上起来,整个人变得额外轻松,甚至会哼两声沈怀霜常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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