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湛处理完最后一份公牍,包裹上缃帙,差人送回詹事府,自己则在书房静坐。
听到府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他靠向太师椅,都不知自己在等什么。
“青岑,差人抬水来。”
“诺。”
待沐浴后,他刚要回房,却听青岑问道:“世子可要宿在书房?”
卫湛轻飘飘一眼,跨出书房。
青岑有些懵,不知这句问话有何不妥。
深秋夜长,月波洒满香阶,皎白清冷。
东卧燃着微弱灯火,卫湛走进时,正见青橘熄灭屋里的熏香。
青橘欠身行礼,小声问道,“可要奴婢唤醒大奶奶?”
“不必,将外间的灯全熄了吧。”
卫湛合上隔扇,挑开帷幔坐在床边,面上没什么情绪。
丝衾绵软,如坠云絮,宁雪滢睡得安稳,也未察觉到外侧袭来的兰香气息,直到一只大手伸至她的被子里。
“唔?”
身体本能地躲避沁凉,她迷迷糊糊地醒来,感受到有什么在用力地抓捏她。
冷冽的兰香气息越发浓郁,夹着点点皂角味,宁雪滢被抓得皮肤泛红,小幅度地挣扎起来。
“郎君,别......”
她抱紧手臂,试图逃离另类的折磨,即便在新婚夜,也未被卫湛这样对待过。
不顾她的意愿。
新婚那晚,黑漆漆一片,除了疼,无暇顾及其余感受,若仔细想来,好像还有极为陌生的愉悦感,但那时太过紧张,缺乏经验,别说享受,就是接受都是极难的。
而且,他们似乎不太适配。
此时被那只手干扰思绪,宁雪滢嗫嚅道:“还不行,郎君放过妾身吧。”
娶了个娇气的能如何?
至少卫湛没有如何,喑哑问道:“我碰你了?”
宁雪滢趴在床上,略施小伎俩将他的手压于身体和锦褥间,阻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你没碰我那儿,但你碰我这儿了。”
什么那儿啊这儿啊的……
卫湛那只探过去的手覆上她的心口,用掌根感受着她的心跳。
人心隔肚皮,无法直白剖析,但女子急速的心跳,泄露了她的紧张,是真实无法自控的情绪。
真实……想到这两个字,卫湛再次收紧了掌心。
宁雪滢发觉这招制止不了他,一时气闷,翻坐起身,撇开他的大手,“世子为难妾身了。”
卫湛漠着眼,“因为不是良人吧。”
所以才会排斥肢体接触。
自嘲的话令宁雪滢云里雾里,都不知他哪儿来的愠气。
白瞎了这张白璧无瑕的脸,若是性情温和些,不就是话本里姑娘家偏爱的翩翩贵公子。
或许与心疾有关吧。
病症是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情。
想到此,宁雪滢忽然伸手覆上男子的心口。
“将心比心,你怎么对我,我也怎么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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