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悔当年要不是无意间让黎冬起了心思,又怎么会害得孙子从小就没了母亲。
无法在孙儿身上弥补的遗憾,在重孙子身上一定不能重蹈覆辙。
“爸,我理解你的想法,可是在寿北没人照看,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黎冬试图劝说黎老爷子。
“就去国庆哥家住,要什么人照看,再不行我带上红姨一起去。”
红姨是黎家的保姆阿姨,在家里照看爷俩已经快二十年了。
黎冬:“……”
“你担心国庆哥不让我住?”黎老爷子问。
黎冬不是担心这个,反而是担心老爷子住过去会给秦溪两口子造成负担。
本来家里就全是老人孩子,这会儿又多个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爷子,那不是纯纯给人找麻烦吗!
“我这就去给国庆哥打电话,再问问书青媳妇儿,他们要是不欢迎就不去。”
黎老爷子十分有把握赵国庆肯定会欢迎,倒是没相处过的黎书青媳妇有些拿不准。
话说完,他就立刻走到沙发边拿起了电话。
赵家的号码早已熟记于心。
电话转盘一圈圈的转动声在屋里响起,伴随着刺啦刺啦的电波声,电话很快接通了。
寿北赵家这边,一家子刚从餐厅回到家。
笑了一晚上,赵国庆只觉整张脸都僵硬了,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揉起酸痛不已的腮帮子。
“你以后上下楼可小心点。”
许婉华嘱咐秦溪,说完这个又赶忙瞪黎书青:“还不扶着你媳妇上楼,月份越大这肚子就越沉,更何况还是双胎。”
叮铃铃——
黎书青笑着回话的声音被电话铃声所掩盖。
小两口带着孩子们上楼,赵国庆去接起了电话。
“妈妈,什么是双胞胎?”
平平牵着秦溪的手好奇地追问,听了一晚上大人们说什么双胞胎,小小的脑袋里想了半天都没明白。
“就是两个孩子在差不多时间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他们就是双胞胎。”
“那我和弟弟是双胞胎吗?”
“平平出生了一年多,安安在出生,所以你们不是双胞胎。”
“哇!难怪我比安安高那么多。”
平平对亲生父母的印象已经模糊,她的脑海中,黎书青和秦海就是爸妈。
高兴地和安安比划完个头,小手就摸上了秦溪的腹部。
“妈妈肚子里有双胞胎了吗?”
秦溪笑,弯腰把孩子的鞋子脱下,抱到厕所去洗脸。
“妈妈的肚子里有了弟弟妹妹,平平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黎书青先一步抱着安安进了厕所,秦溪去的时候爷俩已经在洗脸。
黎书青把帕子扭干,安安就自己洗脸,仔仔细细地擦干净脸又把帕子递过去:“爸爸,身上有汗,擦!”
遇上一个爱干净的小孩儿,那可让黎书青颇为满意。
爷俩高高兴兴地擦完身体,就一齐看向洗澡困难户平平。
“不想洗澡。”
一看见毛巾,平平就立刻把胖乎乎的脸埋到秦溪腿间,闷声闷气地表达着拒绝。
黎书青笑着提了空水壶出去重新换热水。
“姐姐,你刚才还玩泥巴了,脏!”安安嘟嘴,非常嫌弃地用小手扇动着:“姐姐臭臭。”
“不臭,我是香香的平平。”
关于洗澡的问题,小小厕所里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番争辩。
反正到最后都是得洗,要不秦溪不让上床,平平自己也知道。
据理力争一番后没有效果,很快就抬起头,自己开始卷袖子。
黎书青倒了水回来,又给秦溪搬了个凳子。
“你坐着洗,外婆说爷爷打电话来了,我去接。”
“好。”
黎书青虽然和黎冬的关系不怎么样,但是跟黎老爷子还算亲近。
前些年也经常回寿北来看孙儿,黎书青留学时他还专门飞去国外陪读了三年,爷孙俩感情其实还挺不错。
听说就是这几年没来,是因为摔跤断了好几根肋骨,身体条件不允许长途奔波。
黎书青没见过爷爷,不过猜测这通电话肯定是因为她怀孕的消息。
给孩子们洗漱完,母子三人做到被窝里开始讲故事书。
讲故事就轮到了平平最喜欢的环节,屋里有暖气相当暖和,她就穿着秋衣秋裤在床上跳来跳去。
安安依偎在秦溪身边,很乖巧地听着。
连续在床上翻了四个跟斗,被秦溪眼疾手快地抓住,否则下一秒就肯定翻下了床。
“妈妈,燕子和蝙蝠为什么要吵架?”
虽然一直在翻滚,秦溪说的故事还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今天这个故事非常简单。
燕子白天在外捕食夜晚回窝里睡觉,所以它觉着有光的时候才是早晨。
而蝙蝠则是完全相反,夜晚出来,白天躲在洞里睡觉,所以黑暗对它来说才是早晨。
它们因为早晨到底是亮还是黑而争吵起来。
最后只能去找森林里最聪明的猫头鹰做评判。
“你们说猫头鹰会怎么劝燕子和蝙蝠呢?”
秦溪把平平塞回被窝里,合上书问两人。
平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随后想到个她自认为的好主意:“蝙蝠是错的,猫头鹰肯定会让蝙蝠跟燕子道歉。”
“为什么蝙蝠是错的?”秦溪问。
“因为早晨本来就是亮的啊!平平每天睁眼天就亮了,那就是早晨。”
“我觉得姐姐说得不对。”安安突然把盖到嘴上的被子拉下,非常严肃地道:“因为蝙蝠是晚上
出来捕食,黑夜对它来说就是早晨啊!”()
“安安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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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溪揉了揉露在被窝外的黑色短发,笑着解释。
对两个三四岁的孩子来说,说什么所处位置不同所看到的就不同这种大道理还太早。
秦溪告诉他们的,是先了解清楚对方的想法。
燕子要是了解清楚蝙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就不会因为固执已见而和人发生争执。
“那我是燕子,安安就是蝙蝠。”
秦溪不解。
平平嘻嘻笑着,一把搂住秦溪的腰:“因为我想和妈妈睡,安安想一个人睡,我应该问弟弟为什么想一个人睡,对不对?”
“安安为什么想一个人睡?”秦溪也有些好奇。
安安有些不好意思,嗖地又把被子拉起来盖住下半张脸,就剩下一双眼睛。
“挤!”
最直接最简单的真相就是床太小,要睡两大两小确实有点狭窄。
秦溪坐起来,用手比划了下床。
确实是有点小了。
一米八宽的双人床,两个人睡的话还差不多,加了两个孩子确实太窄。
加上两个孩子都在长个头,要不了两年就得有个人要抢先掉下床去。
嘎吱——
房门被推开,黎书青带着一丝水汽走进屋里来。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又去洗了个头,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边坐到床边。
“看什么呢?”
“看咱们的床是不是有点小了?”
黎书青笑,掀开被子坐到床头:“爷爷明天就请人来重新装二楼,以后四个孩子每人一间房。”
“听到了吗?你马上就要有自己的房间了。”秦溪问安安。
安安连连点头。
姐弟俩又在被窝里闹腾了一阵,直到抵挡不住睡意,这才乖乖睡着了。
黎书青调暗台灯,把手里的书放到床头柜上。
“爷爷说要来寿北。”
“来寿北?”
秦溪睡意全消,赶忙跟着坐了起来。
她以为会是关心,怎么也没想到老爷子竟然要亲自来寿北。
“爷爷担心贸然来会给你造成负担,所以让我问问你的意思?”黎书青又说。
秦溪抬眸看了眼黎书青。
“当然欢迎啊!”
既然没当场回绝,按照黎书青的性格来说,肯定是愿意了,秦溪又怎么可能不欢迎。
“谢谢你。”
修长大手越过熟睡的两个孩子牵住了秦溪,黎书青的神色在昏暗灯光下看不真切。
不过手上逐渐加深的力道可以感觉得到,他此刻很高兴。
“那以后早上给平平安安穿衣服的事就交给你了。”秦溪笑。
比起哄睡,叫他们起床是件更难的事。
就连一向听话的安安在早上也终于有了点孩子气,赖赖唧唧地在床上半天
() 都喊不醒。
眼看翻过年九月份平平就要去读幼儿园,到时候让她早起估计会成为个大工程。
“好!”黎书青答应得很是干脆。
***
寿北市,报刊亭农场。
请来的机器将农场土地进行第一遍翻土之后,人工会再次进行第二次翻土。
最后一遍是将黎书青专门给秦溪研制的有机肥撒到地里融合。
等待发酵半个月后,土地基本就已经达到了播种要求。
农场整个形状呈现一块椭圆形,像是足球场那样的地形,西高东矮。
最西边是宿舍和库房一些设施,早些年排的水管只到中间,东边一片矮地都没有水。
所以秦溪将种植地都安排在了东边,西边则是鸡鸭鹅的养殖棚。
“老板,这是农场里的职工名单,你看看人够不够?”
说话的年轻男人戴着副黑框眼镜,个头很爱,瘦的脸颊深凹,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秦溪第一次间曹觉的时候也以为他生了场大病。
后来才知道。这个年仅二十五岁的小伙子已经经历了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困难。
十岁前父母双亡,由大伯和大伯娘照看着长大。
好不容易到十五岁,大伯又生了重病没法工作,全靠他和伯娘在外给人做苦力挣点钱养活家里六个孩子。
后来更是因为一次受伤导致左眼几乎失明,迫不得已才戴的眼镜。
别看曹觉年纪小,可基本什么活儿都干过。
原先他是应聘进餐厅里当了个服务员,秦溪让罗三哥没事就教他怎么管理员工。
这小子也算争气,很快就学有所成。
秦溪把农场的管理工作交给了他,一跃从服务员晋升到了管理二十多个员工的主管。
秦溪接过名录,随便翻了翻。
曹觉做事仔细,名录上不仅详细写了名字性别等基本资料,还在后面括号里加上了性格和特长。
有半辈子的庄稼把式,伺候水稻拿手。
也有力气大,话多等一些详细描述。
“你每个人都相处过了?”秦溪笑问。
“都是我这些天观察来的,秦老板你看这个……”曹觉指向名册最后一个名叫孔军的名字:“他养鸡特别拿手,以前在大队集体时还因为养鸡拿了奖励。”
曹觉和罗三哥还有雪花姐私下打赌,就赌三年之后谁管理的地方能赚更多钱。
他坚定地认为,以后报刊亭农场就是要奋斗一生的地方。
如此激情,实在叫秦溪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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