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房子前,停了下来。
助理下车为陆早秋开车门,钟关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想让陆早秋多睡一会儿,后者却已经睁开了眼睛。
“不用送,我认得路。”陆早秋对助理道。
助理等人便站在车边等候,想来是要看着陆早秋进去才放心。
大门是指纹锁,陆早秋开了门,里面一片漆黑。
“太晚了,应该都睡了吧。”钟关白小声说。
陆早秋点点头,说:“跟我来。”
钟关白摸了摸陆早秋的手,突起邪念:“去你卧室吗?”
“嗯。”陆早秋领着钟关白往里走,地面有细碎的灯光随着脚步亮起,钟关白这才发现他们像是直接踩在湖面上,偶见几尾游鱼。
这装潢有年头了,按理来说应显得过时,可是被小心保养得太好,所以只是让人感觉像置身过去而已。
忽然,不远处一间房间的灯亮了。
陆怀川穿着一件白色浴袍,眼尾有微微笑意,正准备从卧室里走出来。钟关白惊讶地发现,此时的陆怀川与之前在宴会厅时判若两人,而正是此时的陆怀川才更像他在资料中看到的那位陆先生的大多数时候,尤其是年轻的时候——
不仅有挥戈返日之能,亦有明月入怀之气度。
“陆——”
陆怀川与陆早秋都没有说话,出于礼貌,钟关白准备先主动打招呼,可是招呼还没有出口,便听见一声闷哼。
陆早秋看着穿浴袍的陆怀川,极力忍耐了一阵,却没有忍住,站在原地剧烈地呕吐起来。
他胃里没有什么东西,除了一些液体根本没什么可吐,但是又控制不住这样的生理反应。钟关白吓了一跳,赶紧扶着陆早秋,一边轻轻拍他的背,一边连声问怎么回事。
陆怀川正准备叫保姆和医生,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止了动作,他盯了一阵呕吐的陆早秋,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浴袍。
他的衣服一向有固定的人做,自过了爱好新鲜的年纪后,各类穿戴便几乎十余年也不变一次样子。
陆怀川看向陆早秋,这时候陆早秋也抬起了头。
这一刻,两父子眼神交汇,都看见了十多年前的同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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