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琴键供养他的十指已有二十多年。
忽然,他的双手砸下两个力度极大的低音和弦,那一瞬,强烈的震动几乎将整个宴会厅都撼动了一下。
有个离得较近的服务生吓得将托盘里香槟洒在了在了一位女士的裙子上,那女士捂着自己的胸口斥责了一句,惊疑不定地看向了钟关白。
四面八方不满的目光朝同一个方向汇聚。
钟关白几个大步走到管弦乐队前,对坐在最前排不知所措的小提琴手说:“借我用一下你的小提琴。”
小提琴手犹豫了一下,钟关白盯着琴上未被擦干净的松香痕迹,沉声道:“放心,我比你更爱惜它。”
那位小提琴手面色难堪,旁边另一位小提琴手站起来,认真地看着钟关白,递过小提琴与琴弓,朗声道:“用我的。”
钟关白朝她点一下头,接过琴,缓缓扫视整个管弦乐队。
“你们……”钟关白说,“现在可以选择保持安静,以后继续给他们表演,或者——”
“铮”的一声,钟关白侧着头,扬起琴弓,极快的一弓拉到底,琴声如破空之箭,似乎要将一切穿透。
那在人群中孑然而立的坚定姿态,和陆早秋一模一样。
惊醒所有人的一声琴声戛然而止,拿琴弓的手停在空中,钟关白再次俯视乐队里的所有人,目光如炬:“趁还活着,跟我一起干点真正的乐手该干的事。”
他说完,没有等待任何人的反应,直接拉出一段磅礴肃穆的小提琴前奏,仿佛有不容忽视的力量在缓缓推动一张巨大的卷轴。
整个宴会厅静极了,没有人能在这样的背景音乐下自如谈笑。
乐队成员面面相觑,刚才递小提琴的姑娘看着钟关白,眼皮微微一跳:“这是……《巴黎圣母院》……”
但是又不完全是。
《巴黎圣母院》歌剧的序曲不是这样开始的,他是将最高潮时的那段旋律改成了前奏。
小提琴的最后几声颤抖着,一直到钟关白将琴递还回去,仍有余音。
任谁都看得出来,那样极尽自我的宣泄,不是在为任何人表演。
余音尚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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