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徵能找暗卫取他性命,想必是已经得知他并非是他亲兄长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忍痛将右脚脚踝的肉活生生剜下了一大块。
如今这胎记已无法查证,倒是看看裴怀徵还能如何揭穿他的身份。
赵岚心疼地一直抹泪。
裴幽问道:“我不在的日子里,侯府可有发生什么事?”
赵岚回想起哥哥让她去勾引裴世子的事,有些害怕不敢说,担心裴幽会觉得她背叛了他,她摇头道:“没有。”
裴幽皱眉,“当真没有?”
以裴怀徵的性子,怎么可能不会从这兄妹二人这打探到他什么,赵岚对他多忠诚他自是信任的。
但是赵轩,可就不一定了。
赵轩若是以为他死了,恐怕早就背叛他去讨好裴怀徵了才对。
赵岚心里紧张地不行,“真的没有……”
映春院。
云氏坐着叹气,说道:“改日得让朱大夫给我瞧瞧,我是不是要患心疾了。”
裴灵萱笑道:“母亲胡说什么呢,您身子会一直康健的。”
“我即便再康健的身子,也会被你两个弟弟折磨的早死!”她怎会看不出来,次子这次搬出去住的主要原来就是长子回来了。
这兄弟二人就没见关系好过,当初长子寻回身份后,她便觉得次子态度极其冷淡,本以为是因为不太熟悉的缘故,谁知他二人竟不知不觉结了这样的仇。
倘若侯爷知道了,还不知道得动怒成何地步。
裴灵梦忽然分析道:“母亲,会不会是大哥也喜欢慕慕许久了,惹得二哥不痛快,这才……”
这种话可是不能随意谈论的。但先前裴幽在一次饭桌上隐晦地说了出来,就连裴灵梦看出来他的心思了。
裴灵萱诧异道:“阿幽喜欢慕慕?”
这事长姐还不知晓呢,裴灵梦便很快将那日的情况都说了。
裴灵萱听完,面色极其古怪。
怀徵是她看着长大的,不说十分熟知他的性子,但多少了解一些,他即便再不满兄长喜欢自己的妻子,也万不可能持剑对峙。
而当时怀徵显然是冲着裴幽这条命去的。
能让怀徵做出这般举动,显然裴幽定然做了什么让他无法忍受的事。
裴灵萱细想一下,还是将裴扶墨险些杀了裴幽的事隐瞒下来。
这种时候若是同母亲说了后,以怀徵那不爱解释的性子,若是问了起来,恐怕还会让母亲误会了怀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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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影倾斜,庭院树影婆娑,秋日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
“人呢?太医还有多久才能到?”裴扶墨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
门外侍女回话道:“周护卫已经去请了,约莫还有一盏茶的功夫。”
江絮清疼得在榻上翻来覆去,鬓边的湿发贴在她的颊边,她用力地按住自己的头,以求能减少疼痛。
她哭喊着:“裴小九,我好疼啊……”
她现在头疼欲裂,痛苦到已经分不清自己在何处了。
裴扶墨黑眸轻颤,将她抱在怀里哄着:“娇娇再等等,大夫马上就来了。”
“疼……”她什么都听不进,一直在痛声哭喊。
裴扶墨此时心如刀割,但她昨夜淋了太久的雨,高烧实在严重,倘若白天不及时强行医治,恐怕……
此时的头疼欲裂,便是那个大夫说的副作用。
怀里的人小小软软的,疼得四肢不断地挣扎,那一滴滴泪活像是往他心里流淌。
“抱紧点……”再抱紧点。
江絮清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前世的地牢,她用力地抱紧已经断气的裴扶墨,可他再也不会主动伸出手紧紧抱着她了。
裴扶墨怔了瞬,便又用力加深了这个拥抱。
这拥抱分明已经紧到让她喘不过气了,可她却觉得脑袋的疼痛感竟得到了缓解。
江絮清阖眼呢喃:“真好……是有体温的。”
声音细弱不可闻。
一滴泪忽然落在她的眼尾,与她的泪水混成一团,顺着脸颊流下去。
“娇娇再等等,大夫很快就来了。”她感到有一只温暖的掌心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耐心地安抚她。
此时门外响起了侍女喜悦的嗓音:“世子,太医来了!”
屋内熏香缭绕,裴扶墨坐在榻边,静静看着睡着极其不安稳的姑娘。
方太医施针过后,说道:“世子,那药物的副作用已止,今晚过后便可安心了,世子夫人只要再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便能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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