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皇帝、太子一向关系着国家的根本与稳定,哪怕只折了一个,也会引起动荡混乱,更何况大梁一下子没了两。
此刻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幸亏这两人都无用,平日朝廷的运转全靠以孟相为首的臣子们,再加之如同主心骨的长公主殿下,大梁目前还算稳定。
但众人都清楚,这不过是暂时的表面和平,若不快点做出抉择,那大梁必然会陷入混乱之中。
于是大殿内,争吵声不断。
高台之上的位置暂时空缺,钟觉予踏阶上到最高处,直接坐在台阶上,低头瞧着这些人争辩。
无一人提出质疑,好像莫名就认定钟觉予该在那个位置,即便选出了新皇帝,她也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可他们却不知道钟觉予的野心不止于此,甚至还在议论,那两个早就赶去封地的皇子,谁更适合当皇帝。
上头的人看着好笑,唇边露出一丝讥讽,此刻已有日光投入,恰好落在那身紫袍上,上头的四爪蟒龙张嘴咆哮。
有臣子无意抬眼,窥见这一幕,竟觉得坐在台阶上的人,比曾经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更有威仪,恍惚间,居然觉得那蟒龙已生出五爪。
他猛然低下头,大力揉了揉眼睛。
而旁边的争吵已到了尾声,唯二能做主的长公主、孟相都不出声,他们再吵有什么用。
声音逐渐消下来,有一文臣大步走出,跪地就道:“如今大梁内忧外患,陛下驾崩,太子已疯,朝中无能拍板决定之人,臣还请长公主殿下暂掌玉玺,先理出个章程来。”
这话一落,众人才想起这事,连忙跪地一同请求。
钟觉予便挥手应下,这才缓声道:“如今乱事一堆,诸位再吵也吵不完,不如一桩桩一件件先商量完。”
此话一出,混乱的众人也勉强定下心来。
钟觉予再说:“这第一件事便是先帝的谥号。”
她扭头看向孟云山,便道:“孟相可有想法?”
不曾开口的人终于上前一步,便道:“旧楚有书记载,中年早夭可曰悼。”
为皇帝选谥号这事关系重大,若是以往非得折腾一个多月,先览
先帝生平,而后再拟出几个,由朝臣挑选选出。
可现在哪有这样的闲功夫去折腾?
且先帝的这一生实在平庸,一群人甚至寻不到一个能称道的功绩,只能说无功也没来得及有过,以被刺杀而亡,取得一个悼字,倒也合适。
钟觉予便点头,说:“可。”
她记得梦境中,钟徒明被取了个厉字,如今倒是好了些,起码没背上骂名。
这事就这样定下。
“至于丧礼……”钟觉予停顿了下,便沉沉道:“暂时一切从简,以大梁如今情况,实在不好大操大办。”
听到这话,众人提着心放下一半,连忙跪成一片,喊道:“殿下大义。”
钟觉予又将昨
晚就想好的安排一说,阮鹤、李时归便领命,便允许先退朝准备,明日一早就离开京城。
最后便来到了最关键的问题,让哪位皇子继任?
大殿内一静,紧张又安静的气氛蔓延开,不知道从为什么时候开始,那些争吵的人已分出两波阵营,而已归顺在钟觉予麾下的人则站在另一边,不言不语。
钟觉予招了招手,让人将准备好的东西端上来。
木盘里堆着一本本折子,厚厚如小山。
钟觉予一本本打开,草草看完之后,就往下丢。
纸页如雪花落下,纸页在拉扯中发出响声,紧接着砸落在地。
有人斜眼往那边看,最醒目的就是那两位被不断提起的皇子名字,还有用红笔勾出的罪证,密密麻麻占满一整片。
众人不敢出一言,低着头,都成鹌鹑。
既然敢在大殿中提起,那私底下必然是派人去调查过,虽不算详细,但是零零碎碎还是知道不少,毕竟这事事发突然,两位皇子根本没时间去隐藏销毁。
众人思索许久,也不过是从垃圾堆中,挑选了个自己觉得不怎么差的垃圾。
钟觉予突然笑出声,嘲讽的笑意环绕在大殿内。
最后一本折子落地,将之前累出的山堆击溃,散落满地。
“两位皇兄在各自封地上潇洒的很啊,()”钟觉予沉着脸出声。
往日没功夫去计较,如今细看才知道,那无能太子竟还比他们好一些,起码有人管束,不至于到了无恶不作的地步。
而这两位皇子觉得这辈子也无缘皇位,仗着天高皇帝远,便肆意妄为,手上少说也有十几条人命。
钟觉予原本并不打算理会他们,想着先敷衍朝臣几句,便将人留在封地,等她日后带兵回来再处置,如今看到这些。
她语气森然道:“怎么?你们想将大梁交给这种败类??()?『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那、那国也不可一日无主啊,”有人恐惧开口。
钟觉予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见眼底,看向那人道:“你是什么狗?那么缺条链子?连看见个垃圾都要摇尾巴?”
哄笑声大起。
那人的脸青一阵紫一阵,却不敢反驳。
钟觉予不再理会他,扭头道:“皇储事关大梁百年大计,轻率不得,如今先让两位皇兄赶回京城,交于孟相管教。”
她思索了下,又补充:“这两人性子恶劣,在封地就仗着权势胡作非为,恐回京之后越发无法无天,便暂时收回封地、免去爵位,贬为庶人,只有让孟相点头后,才能再考虑恢复王位。”
孟相当即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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