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都不在京城,那我干嘛还留在这里!”
程淮书:“那你跟我去欧洲。”
安若:“我就不能,回东京吗?”
“你去欧洲,我就回东京。我才不要留在京城,你离开了,我在这儿就是人生地不熟呀!人生地不熟就会害怕,回东京,有嘉琪她们,我就不会害怕了!”
“……”
“那好吧。”程淮书搂着安若,推开文件。
两个人又倒在了床上。
本身他们起床,就已经到了下午,现在又进入到了深夜。夜晚寂静,灯光缓缓降落。他们接吻,程淮书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心情放松,问安若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要直接回东京?还是在这儿玩几天……”
安若又皱眉,觉得程淮书是在遛狗吗?还是真的不解风情!她钻到他怀里,拼了命挠他,
“我才来京城你就让我回去呀!我还没在这儿玩玩!我至少得玩玩!”
“我至少得去吃吃烤鸭看看京剧!我知道得去那几个著名景点看看吧——程淮书你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居然让我今天到了明天走人!我挠死你挠死你——”
“嗷嗷嗷嗷嗷!我的错我的错!我陪你玩几天!陪你玩!”
“……这还差不多!”
……
*
周子珩:【你要是害怕安若睹物思人回忆起往事,需要我找人,暂且关闭全京城的戏园子吗?我记得安若之前,是唱戏的?】
程淮书:【可能、不需要关戏馆。】
【因为就在安若和我正式重逢那天,她就是穿着戏服,唱的戏曲。她穿上戏服都没有想起来往事,可能真的再也想不起来了吧……】
【她还是喜欢戏曲,她都来京城玩了,怎么可能不来听听戏?我若是拦着她不让她听,反倒会
() 让她产生怀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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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半,程淮书带安若,去吃京城藏在胡同巷子里的当地早点。
两个人包了一个小隔间,靠着镂空雕花木窗。程淮书随手拿了份报纸,等餐的功夫,他看报,安若研究着今天要去听的戏曲曲目。
安若果然率先提出想要去听戏,程淮书面对她的这个希望,没有表现出一点儿不自在。他打好了一切腹稿,点着头,悠然自得同意了她的要求。
只是戏园子,还是没敢选过去安若唱戏的那家。
好在安若没有硬性的要求,只听说可以去听戏,就相当期待。这会儿天气正好,程淮书先点了一碟点心,让安若先吃着,吃完饭就去听戏。
安若研究了一会儿。
又开始,不自觉,哼唱着小曲。
程淮书也舒心,他听了半天,也没听出安若究竟哼了个什么调。便随口问了句,
“之前在东京学的日本歌谣?”
安若摇了摇头,娴熟地吃着那些点心,
“不是日本歌谣。”
“……”
早餐上齐,安若吃饭吃的也很顺。出了餐馆,已经九点过一刻钟。沈助理的车在外面等候着,程淮书为安若拉开车门,安若刚上了车,忽然,程公子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周?嗯,现在?”
“但我现在正在跟——怜怜准备去看戏……”
程淮书捂了一下手机,转头背对着安若。
沈煜就在前面等,这种临时有事情的场面仿佛见怪不怪。安若隐约听到程淮书说的话,一下子就猜到了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安若探了个脑袋出来,程淮书低头,给了她放宽心的目光。
“……”
挂了电话,程淮书推了周子珩的事情,准备陪安若去听戏。
安若突然环住他的胳膊。
“要不你去忙吧。”
“我一个人去听戏!”
前面沈助理还没有启动车子,程淮书怔了一下。
安若一鼓起嘴巴,伸手就去推他。
她要做一个,好一点儿的女朋友!
“我真的没事!戏园子你不都安排好了吗?还有你的保镖们跟着!安啦!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
周子珩给程淮书打的电话,向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程淮书刚刚才下了好大的决心,推掉好哥们,选择陪安若。
但这一刻,看到安若坚定的目光。
他又有些,动摇了。
“那你……好好跟着沈助理。”
“不要乱跑,从这里到梨园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路上车堵,要是觉得无聊,就睡个觉。”
“我抓紧忙,忙完了过来陪你,中午我们一起去吃烤鸭。”
“这样……可以吗?”
记忆中似乎也有那么一个人,对她曾经如此温暖。安
() 若点了点头,深情地望着程淮书,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我会乖乖听话的!”
“……”
就这样,程淮书下了车,目送着沈煜送安若去听戏的车辆走远。京城的堵车高峰来袭,纵使程家的车挂着*牌,打工人该堵他们还是会堵的沈助理都无计可施。
沈煜其实一直都很好奇,夫人到底失忆到怎样的一个地步。他在接到送安若去听戏这个任务时,真的都快吓破胆!看程老板的样子,是并不希望让安若回忆起过去,但是听戏这么冒险的事情,大老板怎么会同意了夫人去戏场子,这种她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一路上,他或多或少,也按照程淮书的指示,放了些京剧在音箱里。
果然如同程淮书所言,那些戏曲几乎都是安若唱过的。
小姑娘听完了,却对此完全无动于衷。
程淮书对助理解释安若连戏曲这种刻在骨子里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时,神色是那么的悲凉。沈助理也就没办法多说什么。可能安若真的不会再记起从前了吧?沈煜不再好奇,他变回程氏首席助理,恭恭敬敬对安若说,车还得堵一会儿,问小姐需不需要小憩几分钟。
安若打了个哈欠,点头同意了他这个建议。
之前的戏曲都放完了,沈煜准备换一盘,安若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在车后座。她忽然又抬起头,对着正要放下一盘戏曲碟子的沈助理,伸手制止,
“要不放个别的歌吧。”
“等会儿还要听戏,现在听太多,容易腻!”
沈助理说好的,翻了一下碟盒,找到了一张不是戏曲的碟子。
“只有这个了——”
安若:“什么碟子啊?”
沈助理把车往前挪动了一个红绿灯,粗略看了一下,
“陈奕迅的。”
“应该是老板以前专门去香港买的黑胶,陈奕迅演唱会现场的黑胶。”
安若点了点头。
她知道陈奕迅。
“行。”
碟片放入,唱片机开始旋转。安若重新躺回座椅之中,她迷糊的很快,听到现场的Eason,用沙哑的嗓音,介绍道自己接下来要演唱……
“接下来演唱《富士山下》……”
……
“谁都只得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1】
……
满天的樱花花瓣如白雪在飘。
安若坠入梦境之中。
再一次,见到了那棵飘雪的樱花树。
还是垂落丝带,缠绕着流满鲜血的女孩。
这一次的歌声,更加清晰,安若甚至都能把上一次听不出调的声,给唱出了词,“曾沿着雪路浪游,为何为好事泪流,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她踩着歌声断句,逐渐向前走去。女孩的鲜血快要流到枯竭,她站到了女孩的身子下,看到那张被乌发遮盖住了的脸,一串串晶莹的泪花,滚落而下。
她的内心感到了悲伤,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女孩的脸。
那只手,抚摸着女孩的右侧脸颊,忽然,在那乌发下,她像是摸到了一些、凹凸不平的东西。
风吹起,吹散了安若的乌发。
右侧太阳穴处,有着相同的,坑坑洼洼枪伤疤痕。
下一秒,那个“死去”的少女,倏然就抬起了头。这一次她终于有五官了,安若看着那张精致的脸,看着那张流着泪的脸,太阳穴处子/弹穿过留下的疤痕,蝴蝶翅膀被折断,垂死吊在樱花树下的秋千处。
她看到了,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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