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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是我,程淮书。阮茉,把电话给你哥——”
“别闹,我有正事儿找你哥。我知道你哥没被你捅死,快点吧。”
“……”
周子珩正躺在床上,给阮茉制定秋天上大学后的规划。
虽然他知道,小茉莉肯定不会听从他的安排,但阮茉的事情就是他的事,他得管。
阮茉不情不愿把手机递给他,说是程淮书。周子珩“嗯”了一声,接过。程淮书像是刚起床,这都下午四点多,昨夜忙到几点也不知道。
“什么事?”
“恭喜没被捅死,大恋爱脑。”
“嗯,谢谢你的祝福,老婆跑了的傻逼。”
程淮书:“……”
“有个事情问你一下。”
“什么。”
“你了解海马体受损失忆不?”
“……”
“知道的不多,但大多数的失忆都能明白。”周子珩:“我好歹也是人类脑学方面的博士,海马体失忆就算不是我的研究领域,要是不知道,也着实有损师门颜面。”
程淮书:“哦我都忘了,周公子在商界称霸前,还是个搞学术之人。”
周子珩:“……”
“你老婆回来了?”
程淮书:“你怎么知道?”
周子珩:“阮茉前天晚上偷偷约会周子川,告诉周子川还没拿我捅死,去的路上,看到你的车了。”
“在明觉寺,她回来说,有个傻逼从半夜给老婆跪台阶跪到了清晨,只为求得老婆的原谅。软软的原话是——‘真他妈是个傻叉,好老土又傻鳖的开屏方式,看他把自己给自我感动的……’”
“阮茉!!!”程淮书:“周子珩你把阮茉给我交出来,改天我一定要把这玩意儿扔沟里去!你别捡——你不许捡!这姑娘我以前就说蹬鼻子上脸,目中无人胡作非为——”
周子珩舒心地笑了一下,结束这段无营养的闲聊:“我惯着的,你别想碰她!”
程淮书:“………………”
程淮书切回正题。
他问周子珩,海马体受损失忆,是真的不可能再恢复了吗?
周子珩瞬间明白,他在问的是安若。
但程淮书究竟是希望安若想起来,还是不希望她想起来,或者在两者之间万般纠结。周子珩不给任何建议,从抽屉里抽出之前收拾阮茉书包翻出来的那份她处理的安若的检查报告,一五一十跟对面的程公子说明白状况,
“以安若的状况,能恢复记忆的概率几乎为零。”
“但凡事都没有绝对,医学永远在出奇迹,我也不能给你‘安若就是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这个保证。”
“我给你个提示吧——可能会让她,骤然想起一切都提示点。”
“……”
程淮书睁了睁眼眶。
“至于这个点,你愿意怎么用,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周子珩:“看到她过去、在意的事情。”
“也不一定就是最在意,毕竟她重新见到你,也都没有想起任何事,你给她的冲击应当算是她人生里的历劫了。”
“但不保证别的东西,是否会勾起她的记忆。有可能是父母的坟墓、有可能是妹妹的脸庞,”
“再者……一个很特殊很特殊、对你们两个人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
安若翻了个身,从床上苏醒。
窗帘还是拉上的,但透过缝隙,隐约能看的出外面太阳的光。
程淮书不在房间里,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他在洗澡。
她抓着被子,看了一下那丢在宾馆地毯上的男式女式衣物,昨天夜晚的事情重重回现在脑海之中。
一种甜蜜感,忽然就在心底,油然而生。
但做完后,做的梦却并不太美好,因为两个人都极累,安若坐了好长时间的飞机、程淮书又是去处理事情又是跪长阶,再后面两个人又翻云覆雨了那么久,结束时自然累的筋疲力尽。
人在最最劳累之际,睡觉做的梦,往往伴随着内心底处的恐惧。
平日安若并不太注意自己做过的梦,但昨夜做的是真的不美好,所以她就又稍稍回想了一下,在盘着腿等待程公子出来的时间,她想了一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梦境,能让她起床都是被吓醒的——
好像是一个、很华丽的樱花树。
樱花树下,吊着两根带子,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被用那两根带子,栓住了胳膊。
女孩浑身都在淌着鲜血,血液腐蚀草地,世界一片灰暗。她还长着两只翅膀,羽翼全部被折断,那些鲜血就是从折翅的缝隙一点点往下流。
安若想上前去看看那个女孩。
这时耳边突然放出一段旋律,沙哑地男声正在婉转地唱着调子。那段旋律很熟悉、很悦耳,就像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小的时候就听到过般……
梦想到这里,安若突然自己打断了对梦的回放。
“……”
“……”
“……”
外面白色的阳光,浅浅地洒入房间内。
安若倏地就发现——
她怎么、她怎么……
她用手指,扶了一下额头。
“……”
童年的,记忆呢?
不只是童年!不只是童年!她的中学、大学!包括以前发生过什么,她发现、自己居然!全都不记得了!!!
人真是奇怪,每天就这么按部就班活着,谁也没时间去刻意思考自己过去的记忆是否还存在。
但真当去想,却发现——
她没有,回忆!
安若被这一件事给吓了一跳,她努力回忆,却只能想到在樱井家醒来后的事情。其余的都想不起来、都想不起来!安若
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儿,可偏偏肢体上却觉得是那样的自然!
怎么会……
她想,一定是自己昨天太兴奋了。
因为身体上没有任何不适,甚至想不起来以前发生的事情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她认识世界、知道签字笔要旋开笔帽去写字、知道世界大战是1945年结束、知道矿泉水是一块钱,甚至能清晰记得、梦里那首歌是小的时候爸爸给她听过。
去捕捉爸爸给自己听歌的那个画面,却发现,画面里爸爸的脸,没有一点儿五官!
一定是哪儿错位了,她应该是没有失忆,只是短暂地想不起来!在此时此刻之前,那些记忆就好好待在她的脑袋里。是的没错!她就是这两天太累了,所以才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
安若摇了摇脑袋,继续想那个梦:
那首十分熟悉、是童年时听过的歌,继续在空旷的梦境里回荡,安若走上前去,想要去看一看那个女孩的脸。
可梦境里,女孩仿佛没有长五官。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最后不知道为何,安若觉得十分悲伤,她在梦里一定是哭了,那个女孩也在哭,但她看不到她是如何哭的。
安若盘着腿,坐在那里思考了许久。
提醒着自己,想想记忆。提醒一次,却觉得平淡,过段时间自然就想起来了。
这时,程淮书洗完了澡,推开浴室的门。
他见安若已经起来了,将湿漉漉的头发一擦,摘下浴巾,就俯身上床上去,与安若接吻。
安若还在愣神,嘴唇就被含住,程淮书身上有水汽的腾热,混合着酒店檀香沐浴露,让人瞬间潮热了起来。
“唔——不要、不要……()”
两个人已经开过荤,程淮书也就毫不客气了,他抚着安若的后脑勺,转着圈亲吻她的唇瓣,另一只手也动了起来,安若睡觉时还是穿了一件小吊带,程淮书食指一勾,就给撕扯掉了。
用拇指,柔着她的小宝石。
安若逐渐被他农的上了些头,情迷意乱。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就被拉了过去。
“还记得昨晚,我怎么教过你的??()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
“对,就这样,不要怕,昨天夜里你的上下嘴都能让他满意,相信你自己,你的手能做的更出彩。”
“……”
“呜……”
……
两人叫了些外卖,解决了又不想要下楼、又想要品尝京城美食的想法。
吃完饭,程淮书收了些文件,抱着安若,边看文件边安抚小姑娘。
安若在翻程淮书的手机,程淮书的手机干干净净,背景就是一家戏园子,半点儿他前妻的画面都看不到。
她也能想明白,怕触景伤情嘛!安若翻着翻着,就随口哼着一个曲调,曲调模模糊糊,也听不太出来是什么。
是她梦里的那首歌。
但是音调实在是太破碎,身后的程淮书根本没意识到她在哼
() 曲子。看完文件,程淮书又想到了过阵子,他要去欧洲这件事。()
他昨夜,其实已经跟安若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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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有讲清楚,去欧洲这一趟,究竟有多么凶险。
程淮书不想让安若上心,也没做好让安若直面他可能死亡的这一准备,他想了很多如何去减缓安若知道他离开后悲痛的办法,最终发现似乎只有拖延时间。
让安若回日本,若他真的死在了欧洲,让消息慢慢传,传到日本传到东京、传到那信息堵塞的小镇。
或许到那个时候,安若也就、抱怨他是负心汉、抱怨到没有那么期待他了。
但,他需要一些沟通技巧,才能够让安若、神不知鬼不觉心甘情愿自己回东京。
“过些天,我就要去英国。”程淮书亲了亲安若的耳畔,“要跟着我一起去吗?”
安若英语说的不好,又不喜欢吃西餐,她摇了摇头,说不去。
程淮书:“那你一个人留在京城,可以?”
安若翻手机的手指一顿,转过头,撅起嘴巴,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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