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尽到,已经很努力了。
莫慈油门一踩,扬长而去,只留下渣土车屁股后面一串黑色的尾气。
呵,有老婆了不起。
朱邪不情愿地站到手术台旁,把头发一丝不苟地塞进手术帽,穿上淡蓝色的外科包背式手术衣,双手举到胸前,转身等护士帮忙系腰带,再戴无菌手套。
薛定谔的无菌。
眼里处处是不规范的操作和难以信任的破旧设备,可是只能忍耐。
送翟昇进正规医院等于送她们进局子。
不如送翟昇进鬼门关吧。
怎么又加班了,这可是夜班手术,一场下来得站到凌晨。
为了翟昇藏在家里的余款,这样加班,值得吗?这是一个质疑过她专业能力的人。
数十年的苦读,十数年的苦练,无数日夜与无法根治的疾病搏斗,与自己身体的疲劳和智识的极限对抗——医生是这样长成的。
这样长成的医生,坐在门诊前,走出手术室,可以被任何一个没有知识和素质的人,随便评价,随便质疑。
没有医生喜欢被质疑。
患者和患者家属这么有本事,怎么不靠自己自愈呢?
这样腹诽着,朱邪的手指已经自发动起来,像一个出色的指挥家那样,屏退闲杂人等,指点临时凑齐的医护班子就位,接过手术刀。
她到底是个医生,对职业的敬畏心还没消耗殆尽,只不过,一个有洁癖的医生,眼里揉不进沙子,注定会被世界的沙尘暴推向白衣天使的反面。
她盯着翟昇惨白的脸,想,就最后救男人一次吧……反正,他们有的是办法自寻死路。
比起复原前列腺,还是根治切除更快。
她得快点下班,回烂尾楼查查凶手的踪迹。
这对准前列腺的对称钻孔真迷人,像在往人体上打螺栓……杀气凛凛的美丽伤口,治愈了一天的不快。
朱邪的手指兴奋地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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