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先去办正事,等一切都办完了,再腾出手来?,好好收拾她一顿,不把她弄的神志不清,他是不会罢手的。
烟楣咬着下唇,忍着身?体的不适,道:“我没事,我们先下去吧。”
周行止看的心头越发怜惜。
在这一刻,他在心中承认了自己?喜欢烟楣。
他从未对一个女人产生过这般怜惜,让他甚至都不惜违抗太子——刚才事发的太过突然,他都没反应过来?,太子便将烟楣抓紧去问话了,他现在逐渐回?过神来?思索,又觉得有些不对,他与烟楣都在此处,就算是审讯,也?当时先审讯他才对,他是男子,又是第一个走出来?回?应的,为什么太子会先审讯烟楣?
周行止拧着眉问道:“烟楣,你可与太子有什么交际?亦或者,可了解太子?”
周行止对太子的了解就不够多,他们不是一个书院的,周行止只听说过人说太子嚣张跋扈,暴戾恣睢,旁的并不了解。
“我——我前些日子阴差阳错救过太子一次,太子点了我为东宫属臣,八品,通事舍人。”烟楣在周行止问话的时候颤了一瞬,偏开视线,垂着头道。
原来?如此。
因为是自己?的属臣,所以?太子才选择先审讯烟楣吗?
周行止还觉得有些奇怪,只是烟楣却已经不回?答了,她跨过了船舱厢房的门,逃也?似的往走廊外?走。
她下楼的时候,恰好撞上长乐带着大?夫上楼,长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道:“烟楣,你留下来?陪我,我,我一个人不敢。”
太子哥哥去处理一楼船舱厅内,那?些国子监的学子们了,就在方才,太子哥哥与她说,他去将陷害她哥哥的人找出来?,而她负责陪着她哥哥。
所以?她又带着大?夫往二楼走上来?了。
她想起刚才那?画面就害怕,她以?前听过男女之事,说那?是世上最美?妙的滋味儿?,可是她方才看到的画面太恐怖了,让她不敢多想,见到烟楣下来?了,便一把抓住了烟楣的手臂。
烟楣一定会陪她的,烟楣是她的伴读,会无条件的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周行止跟在烟楣身?后,匆匆给长乐行了个礼,长乐摆了摆手,周行止便下了楼——今日的场合委实不适合寒暄,他早走为妙。
至于烟楣,就算是长乐郡主不拉,烟楣也?走不了,那?个厢房里面的是烟桃,烟楣的姐姐,烟桃出了事,烟楣也?得跟着,所以?周行止便退后了些,打算下楼,去一楼前厅等待。
烟楣虽然状态不好,但也?只能留下,长乐开了口,她是绝不能推辞的。
“好。”烟楣一开口,声线都浸着泪,软绵绵的落下。
说话间,长乐与烟楣携手往二楼走,一旁的大?夫眼观鼻鼻观心,走到厢房门口的时候,还先听了听动?静。
长乐、烟楣、大?夫三个人站在门口,屋内却已经没了声音,走廊船舱中都一片死?寂。
“大?夫。”最终是长乐忍不住,先开口道:“怎么样?了?”
大?夫道:“小的且先推门。”
因为屋内还有女子,所以?西江候府请来?的是女大?夫,女大?夫推门后,长乐与烟楣跟在女大?夫身?后进?来?。
一进?门来?,长乐便缩在了烟楣身?后,烟楣则看向床榻。
床榻之上,西江候世子已经发泄完□□昏迷过去了,而烟楣还醒着,她整个人只有一双眼能动?,那?双眼里含着愤恨,含着怒火,含着眼泪,她浑身?赤着,大?开大?合的躺在床上,毫无颜面可言。
就在刚才,她以?此种姿态,面临了长乐,面临了太子,现在又面临了大?夫,面临了烟楣。
烟桃恨得想咬舌自尽,却又动?弹不得,而烟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只觉得胸口抽动?,一股恶心的感觉直冲头顶,初次以?外?,还有一阵深深地胆寒。
她之前在隔壁厢房的时候,隐约间听见了走廊中有些许人说什么“烟桃”的名字,她心中隐隐知道是烟桃出事了,但却又有些不敢相信,她那?姐姐满肚子算计,在烟家中光芒万丈,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呢?
大?夫走上前去,去为西江候世子与烟桃诊治,而烟楣一步一步的向后退,退到门口,依靠着门框才能站稳。
她满身?都是冷汗。
她这脑子再笨,也?反应过来?了,季妄言之前与她说的,就是烟桃要害她第二次,但她毫无察觉,太子便让她去隔壁等着,自己?亲自动?手,替她报复了烟桃。
她不知道烟桃的计划是什么,她只知道,从今天开始,烟桃就完了。
烟楣突然意识到,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一切都是空谈,烟桃在烟家是大?小姐,但在太子眼前什么都不是,太子想怎么揉捏她就怎么揉捏她。
太子可以?让烟楣高高在上,变成属官,一跃拔高地位,也?可以?将烟桃碾落成泥,用最丑陋屈辱的方式,让烟桃永世没有翻身?的余地。
一切皆凭太子的喜怒。
烟楣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季妄言为她报仇,她本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她想到烟桃的下场,只觉得害怕——大?概是因为,烟楣怕她也?落到烟桃那?个地步。
太子喜欢她,把她捧到山巅上,太子不喜欢她,就把她摔进?泥里,这种仰仗着别人喜怒而活的日子,该是何等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烟楣靠在门口回?不过神来?,反倒是长乐,鼓起勇气询问大?夫,道:“我哥哥如何了?”
她只惦记着她哥哥,也?不问烟桃。
“回?郡主的话,世子无碍,只是熟睡过去了,日后补上些滋补的汤药便好。”大?夫道。
她说完之后,见没人问烟桃,便又自己?继续说道:“这女子是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才会如此,待小的施上两针,便好了。”
说话间,大?夫拿出银针来?,在烟桃身?上的穴道处刺下,放血,并帮烟桃活动?躯体。
这个过程中,烟楣语气干涩的问长乐,道:“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长乐也?是一样?的无措,他们烟家好歹是京城豪门,盘踞多年,但他们西江候府却是今年刚入京,甚至还不到几个月,她哥哥西江候世子刚在户部?领了个职位,正是关键时刻,闹出这等丑闻,这不是要命的事儿?吗!
“不知道那?刘四娘为何要如此害我哥哥!”长乐一想到自己?被刘四娘激怒、过来?踹门的事儿?,就觉得一阵屈辱愤怒,一方面觉得自己?笨,被人利用,对自己?生气,另一方面觉得刘四娘太坏,害的眼下如此境地。
烟楣心知,刘四娘害的可不是西江候世子,刘四娘想害的是她,不过临时被太子换了人罢了。
这一回?,刘四娘可踢到铁板上了,不说太子,单是长乐都不会放过她——烟楣想了想,记起来?了刘四娘的身?世,她父是兵部?右侍郎,从四品,兄长在外?带兵打仗,出身?不算顶高,但也?算不错了,她家人力保她的话,她尚能留一条命在,只是日后,怕是很难找个好夫家,同时得罪了太子与西江候府,她在京城都很难待下去,恐怕要送走逼祸。
烟楣与长乐在一楼等待烟桃与西江候世子醒来?时,季妄言坐在了一楼的檀木矮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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