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段时日,高云衢又见了几个御史,这些都是可留用的那一批,谈话的重心也放在鼓励和引导上。她曾任职过御史台,最是知道言官的意义,现今的御史台上不得陛下信重,下受党争之祸,在外无稽奏事引得人心惶惶,在内则无所用心忐忑度日,处处都是需要整改的地方,也事事都需她来调度。好不容易得了个休息的空隙,高圆进来见她。
“何事?”
“大人,国子监那边派了人过来传话,要您亲去一趟。”高圆面色有些怪异。
“阿鉴怎么了?”高云衢问道。
“呃,据说惹了先生生气。”
高云衢愣了愣,神情呆滞了片刻,而后便起身往外头去了。
进国子监的时候,她遇到了崔苗的母亲姜淑。二人皆是一愣,见了礼并肩走了进去。
几个小学子束手立在司业的书斋外头,垂头耷脑,面上窘迫,打头的两个便是方鉴和崔苗。
几位家长先后到了,皆不知事由,司业亦笑而不语,彼此互相寒暄了一阵。待到高云衢和姜淑到了,众人互相见了礼,司业才唤来管教的博士说说发生了什么。
别院夜宴之后,崔苗回了国子监继续念书,只不过整日里面上带笑,春风得意,叫方鉴疑心她中了什么邪。
崔苗也不恼,笑着回应:“哎呀~你不懂。”
方鉴茫然:“不懂什么?”
崔苗想了想,道:“这样罢,过几日姐姐给你看个好东西。正好与你致歉。”
过了一些时日,崔苗神神秘秘地带了一些书册回来,塞进方鉴手里。
方鉴放下手中的笔,打开一看。两副赤裸的女体交缠在一起,春情盎然。方鉴腾得一下涨红了脸,赶紧合上了书册:“这……这……”
“还有呢,你再往下看。”
方鉴便颤抖着手再去翻,底下几册有男女也有男男,种类齐全,花样繁多。方鉴捂了眼睛不好意思去看,但又有些好奇,偷偷地去瞄。
崔苗戏弄地眨眨眼睛:“临深喜欢哪个?姐姐这里还有呢~”
方鉴犹豫片刻,伸出手指轻点了一下开始的那册。
崔苗大喜:“想不到临深与我也是同道中人!”
便拿出自己的私藏与方鉴分享,方鉴与她同住数月,竟也没发现这屋子有这么多藏物之地。
两人正看得起劲,隔壁寝舍的同窗过来问一处习题,捧着圣人书册进来,竟也叫秘戏图册夺了心神。等着她带回答案的同窗见她久不回,又来寻,跟着也陷落。于是一处传一处,这一处院落里的几个寝舍同窗皆汇到了一处。
崔苗也不藏私,大大方方地将私藏都拿了出来,寝舍不够大,站不下那么多人,便移到庭院的石桌上开起了鉴赏会,玩得不亦乐乎。
却不想乐极生悲,司业与博士们今日巡舍,挨个院子看过去,巡到她们这处,见几人聚在一处讨论,本以为是学风浓郁,近了一看,险些气个半死。
同行的博士里有一位素以严厉端方出名,最是气恼,足足骂了她们半个时辰,反而是司业在边上劝她冷静些。于是几人便都被带回了司业书斋,等着家中长辈上门来领。
高云衢听完了因果,翻了翻罪证,玩味地勾起唇角,看了方鉴一眼。方鉴羞愤欲死,几近无地自容。
最后的处理结果是停课两日,令家中带回去好生管教。
姜淑瞪了崔苗一眼,出门上了马车方道:“崔苗,你可真有出息!”
崔苗讪讪:“阿娘~”
“你们姐妹五个,轮着叫我被先生请去教训!我本想着你大了,课业成绩又好,总不至于再被责罚吧。这下可好,带着同窗看秘戏图,你可真给我长脸。”姜淑冷笑。
“这不是临深没见过嘛……”
“你还有脸说,方才我都没脸与高大人说话!”
回了家,姜淑令崔苗在院子里跪着,顶着她那迭不可言说的图册。听闻大娘子受罚,阿叶与阿孙带着其他妾室开开心心地围了来看热闹。
“大娘子做了什么?”
“说是带同窗看春宫图册呢,哈哈哈。”
“噗,大娘子长大了呀~”
“大娘子喜欢小郎君还是小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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