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嘉宾们已经录制完回去,因此化妆室里只剩下谢泽溪一个。
他朝化妆师礼貌点头,在皮质座椅上坐下。
化妆师看了半天,总觉得在这张底子极好的脸上往哪里化都有点多余,纠结地意思意思化了两笔。
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谢泽溪再出去时,门口的江凌已经不见人影。
摄影棚里的陶元白也不见了,只剩下傅景明沉着脸站在那,似乎在等人。
谢泽溪一出现,傅景明的视线立刻刺了过来,脸色黑沉,眼神暗含着几分不善。
谢泽溪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掠过傅景明,去了聚光灯下。
他的身份摆在这,节目组问他的问题没有像其他嘉宾那么刁钻,客客气气地录制完几句采访,谢泽溪的任务就完成了。
离场时,傅景明挡住他的去路,语带锋芒道:“没想到谢总这么个大忙人,还愿意纡尊降贵亲自过来录前采,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见什么人?”
“如果不是,爱岗敬业的锦旗怕是非谢总莫属。”傅景明笑着夸赞道,只有离得近的谢泽溪,才看出他眼中明晃晃的讥讽。
谢泽溪瞟他一眼,并不动气,轻笑一声,丢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道:“说起忙,傅影帝未来应该会比我更忙。”
锦耀的法务部可不是吃素的。
“我刚刚得到消息,锦耀要跟我解约。”傅景明明白了,表情闪过一丝寒厉,“果然是你授意。”
“是我。”谢泽溪毫无避讳地微笑承认,似有所指地说道:“好东西还在后头。”
他们二人站在一处无疑十分醒目,拍摄场上不少工作人员都在偷偷关注着。
但两人面上都带着表面的笑,因此在旁人看来,就像是正常的“朋友”,在言笑晏晏地聊天交谈,丝毫看不出唇枪舌剑硝烟弥漫的危险。
傅景明面色突然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道阴鸷,似是想起什么,冷笑一声,恍然大悟地说道:“谢总这是恼羞成怒了?因为刚刚对陶元白的欲擒故纵不起效果?”
“可惜了啊,谢泽溪。”傅景
明压低声音,说道:“你再怎么努力也没用,陶元白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要他看做什么?”谢泽溪唇角噙着一丝笑,笑意不达眼底,道:“傅景明,还有心思想这些,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没有看见预想中的表情,傅景明如临大敌,脸色极为难看。
谢泽溪说得似乎轻描淡写,可他不得不放在心上,因为谢泽溪从不说大话,如果真撕破脸转头对付他,他根本招架不住,只有满盘皆输的下场。
好在他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傅景明深吸一口气,忍耐着愤怒问道:“谢泽溪,你就不怕陶元白对你失望?”
“陶元白怎么想和我无关。”
谢泽溪看着傅景明,眼神满是对失败者的怜悯,语调却依旧温和,道:“倒是你,傅景明,你以为你用陶元白打压我,我就会痛苦,就能用优越感打消你刻在骨子里的自卑,让你变得高高在上吗?”
“可惜了啊。”谢泽溪原话奉还,风轻云淡的语调残忍地戳破傅景明的伪装,“没有用,你永远都是那个扭曲阴暗的蠢货。”
宛如最致命的剜心利剑,刺中心底最隐秘的黑暗处。
傅景明眼睛瞬间充血,握紧拳头,手臂青筋暴起,英俊的面貌被狰狞的表情破坏的一干二净,似乎下一秒就会暴起打人。
谢泽溪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地望着傅景明。
他也确实不需要如何,学了十多年的拳击与散打,肌肉早有记忆,区区一个只在演戏时练过花架子的人,在出手时便会被他压制。
谢泽溪欣赏着这张每次见面都洋洋得意,用恶心的高高在上的怜悯眼神望着他的脸扭曲狰狞,发现江凌气人的招数还是有点用处。
“谢泽溪。”
熟悉的嗓音带着明快的喜悦,江凌神清气爽地跑过来,吐槽道:“我刚又把陶元白气了一顿,他说什么要我离开你,他哪来的立场这么说?”
想到什么,江凌严肃地补充道:“这可不是我的错啊,是他主动把我叫过去茶我,我这只是正当防卫。”
谢泽溪看着他,嘴角维持着习惯性的弧度,没有说话。
江凌这才发现气氛好像有点点不对。
他看见了好像不太理智眼睛猩红要打人的傅景明,当即眼眸微微睁大,下意识挡在谢泽溪面前,紧皱眉头说道:“傅景明,这里是摄影棚,你是想上热搜吗?”
“影帝当街打人,打得还是锦耀的继承人,你难道不想混下去了?”江凌警告道。
傅景明被刺激地眼睛更红了,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
谢泽溪嘴角的笑意有了消失的迹象,看了眼江凌背对着他的后脑勺,忽然很想撬开江凌的脑袋瓜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都是如何气人的花招吗?
“行了。”谢泽溪轻轻拍了下江凌的肩膀,将看起来就不能打的青年拉到身后,淡淡道:“我还不至于让你保护。”
傅景明能爬到现在的位置,一般是不可能因为三言两句动手,不过再让江凌发挥下去就不一定了。
“景明哥?”陶元白魂不守舍地从不远处走出来,远远看见浑身散发着阴寒怒意的傅景明,连忙小跑过来,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傅景明被这一声喊醒,眼珠转动,目光森冷地投向陶元白,问道:“你刚刚去干什么了?”
陶元白看见了笑眯眯站在谢泽溪身后的江凌,面色倏然一白,不安盈满胸腔,呐呐道:“景明哥,你听我解释。”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虽然听不见几人的对话,但很容易能从难看的表情和肢体动作看出来是起了争执,已经有人悄悄地开始录像,被察觉不妙满头大汗的导演及时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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