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不再理会他,施施然走向合欢树。树下大片大片的草地被猩红粘液腐蚀,裸露着焦黑的土壤和枯死的树根,树干上,凡是胶体沾染过的地方全部灼烧碳化,惨不忍睹。
白狐眉心微蹙,眼神流露出浓烈的怒意,随即视线一转,看到了不远处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穿着白色丧服的少年。
鄢辞被触手摔在地上之后,短暂地休克了几分钟,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睁开眼的时候,阿黛和冯山山他们已经不见了,大树下到处都是黑褐色的焦土。
他的视野有些暗淡,进化之力的反噬又开始了,频繁使用异能让他的体能衰退得很厉害。
猩红呢喃带来的不适感还没有完全消失,他感到恶心眩晕,身上被猩红触手缠绕过的地方泛着灼痛,像是被什么烈性化学品腐蚀过。
鄢辞趴在地上干呕了几下,忽然发现随身的布包敞着口,里面的香兽滚落在不远处。
他踉跄着过去把它拾起来,直起身的时候看到面前站着一只巨大的白狐。
一刹那他以为绛天笑复活了,随即发现不是,那狐狸耳朵和眼睛上晕染的颜色是薄红的,和绛天笑不一样。
白狐黝黑的眸子盯着他,眼神很冷,充满愤恨的意味。鄢辞有些心惊,转头忽然看到树下蜷曲身体,满脸血污的王司理。
死了?
被杀了?
鄢辞心脏狂跳,想要看清楚,视野却陡地暗了下去,眼前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
完了,彻底失明了……他下意识后退,再后退,脚踩到一根干枯的树枝,重心不稳摔了下去。
失明带来的恐惧感让他本就眩晕大脑越发混沌,只觉得无边无际的恐惧和黑暗一起压了过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鄢辞急促地呼吸着,听到一个轻巧的脚步声向自己走来,那声音因为视觉剥夺而变得异常清晰。
他感觉那狐狸走到了自己眼前,属于野兽的鼻息喷在自己的脸上。
“把它给我。”清冷高傲的女声,“把绛天笑的香兽还给我。”
鄢辞抑制不住地发抖,双手颤得几乎撑不住身体,猩红呢喃的影响叠加了异能的反噬,让他无法思考,整个人在莫名的恐惧中不停地旋转,下坠。
他听见自己太阳穴的血流汩汩奔腾,声音大得像是在打雷,“咚!咚!咚!”
【不要怕】
熟悉的声音出现了,鄢辞立刻像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救救我!
【叫我的名字】
什么?
【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
我……你先告诉我啊!
【不行,你必须自己记起来。】
……
【不要用大脑去想,乖,用心】
顿了下,那声音又说,几乎带着蛊惑和诱哄般的语气【畸泡能量已经非常稀薄,我们一定可以做到……说我的名字,你必须自己说出来,我才能找到通路】
什么?鄢辞有些不懂他的意思,但将他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耳畔忽然一片寂静。
不要用大脑去想。
说出来……
金瞳闪过。
“傅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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