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洛悬眼中变成了慢动作镜头,她感觉自己的视网膜变成电脑的花屏,时不时擦出火花。
医院病房里宁一卿坐在洛唯病床前的那一幕,与眼前两人相谈甚欢的景象,交替出现,女人姿容绝世,气度雍容,好像全部目光都落在了洛唯身上。
洛悬忽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宁一卿,女人工作繁忙作息规律,白日里手中的钢笔龙飞凤舞地签下文件,仿佛指挥着千军万马。
夜晚一身剪裁考究、质地上乘的黑金礼服裙,出现在宴会当场,如同月宫神女下凡,悲悯渡人。
她和宁一卿只短暂地相处过十几个完整的日日夜夜,可让她感到安全的,就是这么一个女人。
洛唯不着痕迹地侧身,瞄了一眼洛悬,复又露出得意的笑,等她身体彻底好了,就是她和宁一卿结婚的大好时候。
洛悬这个暂时用来撑场面的赝品,就可以功成身退,利索消失了。
想来宁一卿会专程赶回来参加自己的宴会,就知道女人有多在乎自己。
或者是在意和洛家的合作……只要洛家是她的,那么宁一卿就会是她的。
“一卿,五楼客厅已经备好了清茶,爸爸和洛氏的经理都在等着你。”
“好,”宁一卿声线带着疲倦的低哑,沉沉冷冷。
好几个高大的保镖将她围在中央,悄无声息地从宴会厅边上走过。
洛悬猜想宁一卿并没有看见自己,也对,众星捧月的人,怎么会注意到众多星星中的某一颗。
何况自己也没多特别。
“走这边,”洛唯领先半步,礼貌优雅地领路。
除了商务宴会,宁一卿甚少公开露面,今天除了商界精英,以及时尚界、艺术界的名流,还有些许媒体也在。
洛唯知道宁一卿一向秉承低调的传统,又天然冷淡,便专门为宁一卿留着二楼的侧门,可以不那么引人瞩目,被全部人当神供着拜着。
她觉得宁一卿会非常满意自己的安排。
随着宁一卿和洛唯这一行人上楼,整个宴会厅的声
音都小了下来。
大部分人都开始窃窃私语,希望一会能在宁一卿面前露个脸留下印象,要是能参与宁氏集团的项目,那可真就是祖上烧高香,撞了大运。
池梨慌张得手脚乱放,不知该说些什么,宁氏集团的掌权人在忙工作的途中,抽空见上情人一面,似乎是一件纡尊降贵的恩赐之事。
但换做这个人是洛悬,宁一卿是她的妻子,池梨怎么都觉得她家洛悬值得最好的,不可以受一点委屈。
“一会儿必须让宁总给你解释解释这件事,不然……不然……”
池梨不然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原来你们也在啊?”夏之晚穿着清凉妖娆的火红长裙,朝洛悬款款走来。
“夏小姐,你好,”洛悬强迫自己收回望向楼上的目光,和夏之晚打起招呼来。
跟池梨打过招呼后,夏之晚目光灼灼地看着洛悬,“洛悬,你有没有兴趣当模特?”
“模特?”洛悬有点懵,那是她从未考虑过的职业。
“你身上有种颓败又浪漫,朝气又忧郁的气质,很矛盾,我们刚好在找这样的人,”夏之晚抬手“嘘”了一声,递了一张名片给洛悬,“别那么快拒绝,好好想想。”
说完话,夏之晚向她们轻轻举杯,跟另一个衣着时尚华丽、戴着眉钉的俊美长发男人,聊了起来。
“你又流鼻血了,”池梨拉着洛悬在角落坐下,从包里拿出纸巾给洛悬擦拭,“你是不是易感期快到了?”
每次易感期来临,洛悬的病都会严重许多,并且极为失控地需要Omega信息素的抚慰。
她之前都是把自己关在不会被人找到的安全屋里,苦苦捱过去,生怕自己一旦闻到信息素,会大脑空白失去控制。
“我也不确定,小梨你知道的,我的易感期没有任何规律。”
又过了好一会儿,池梨扶着洛悬到二楼的阳台透气。
外面的雨小了很多,黑色的铁制大门缠绕着初生的绿藤,檐下路灯与雨丝恍若钻石般闪耀。
洛悬站了几分钟,感觉舒服很多,便准备和池梨一起回去,然而透过虚掩的门,听见了洛唯低沉的声音。
“按照宴会规矩
,我这个主人应该邀请你跳舞的,但我这身体……”洛唯累得只能坐在轮椅上,薄唇轻启,目光灼灼地看着宁一卿。
“或许以后吧,养病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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