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要我成王,我成给你看。」我望着他的瞳孔倒映着自己,他的眼中只有我,而我呢?
「其实你不必对我言听计从。」对他,我始终有些愧疚,由头至尾我都在利用他。
「别自视甚高了,我做这些不全是为你。」
「也为汐娘?」
「也为我自己。」他走过我身旁,往窗户走去,他站在窗边俯视着整座王都,道:「想活,就不能停下,唯有达到旁人无法触及的高处,才能安全。」
「即便高至人无法触及之地,也躲不过苍穹的捣鼓,苍穹之下,你我皆是困兽罢了。」
他回首,笑容明亮,「那又如何?困兽尚有彼此,好过苍穹大神在那不知处的神之地独自孤寂。」
「敢议论苍穹,胆子不小啊。」
「你身为大祭司,不敬苍穹大神,哪来的脸面指责我?」
「你看出来了?」
他背靠窗台、双手抱胸,一派轻松道:「阿锦州被屠后,你便捨弃了对苍穹大神的信仰了吧?」言羲心思细,许是我不经意间在他面前透露对苍穹的不满,才会让他察觉吧。
「信还是信的,只是不再仰望祂的高高在上。」
言羲收起笑容、双眼微瞇,像是猎人观察着猎物般令我毛骨悚然,他口中吐出几个字:「若要你彻底背叛苍穹大神,你敢吗?」
我心一揪,依稀明白他的弦外之音,可我不敢深思,苍穹是存在的,这样的想法光是存在脑海或许即可引祂大怒而降灾于人间,纵使我不顾旁人,朝云谷中还生活着我的亲族朋友,我不想他们受我连累而遭天谴,苍穹的愤怒是凡人无法抵挡的,因此不论我对祂再怨懟,我很清楚有些事是绝不能做的。
「我不敢。」我直视着他的眼眸,坚定回道:「因为我尚有牵掛。」
「……。」他要开口,却欲言无辞。
「时辰到了,祭天大典该开始了,走吧。」
我转身朝房外走去,开门前,他喊住了我,「锦尘。」
「怎么了?」
「有朝一日我坐于王位之上,我希望你能在我身侧……以国师之姿。」
「……国师……。」我全然懵了,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瞧我一脸狐疑,主动走近我、在我跟前一步之遥停下,我俩的距离近得有些曖昧,我想着该躲远些,但身躯却动不了,看着他、我莫名地不知所措,我的立场很微妙,一方面我得利用他对我的情意来达到復仇的目的、一方面又不能让他有能与我修成正果的念头,进退之间、难以把控。
「是何名头我皆不在意,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他还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过去我能假装不知,如今再不能逃避了。
「我不同于你素日接触的女子,所以你觉得有趣,你对我……不过是种错觉。」
「六年,你告诉我,什么样的错觉能持续六年?」
六年!他说六年,莫不成在我们初识之时,他已……。
怎么会呢?当初我同他不过是主子和奴婢的关係,我从未做出任何踰矩之举啊,他又是个孩子,我更不会像眼下藉着男女曖昧蓄意挑唆于他,那他是何时对我有了不同想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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