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昭景猝不及防,表情从来没这么错愕过,“姝娘,我从未如此想过,难道我的心意还不够明显吗?”
他是真的难以置信,甚至都想打开她的小脑瓜看一看在想什么,为何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念头?
沈丽姝则是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她当然知道他应该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外面有那么多身娇体软、多才多艺的小姐姐,他如果只是想纳妾,倒也没必要强扭她这口瓜。
可这个可能性再小,它也是存在的,总要得一句准话,她才能放心。
眼下看赵昭景一脸比她还不可思议的样子,沈丽姝相信他从来没这个想法,也就彻底安心了,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继续开始表演,“我知道自己高攀不起,一心想拒绝……”
赵昭景没被她的茶言茶语的打动,只是听不得拒绝两个字,无奈道:“我说过,你只需要听从自己的心意,不必顾虑其他,这些事情都放心交给我处理。”
沈丽姝心想信你才有鬼,男人的甜言蜜语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但面上还是动容的点点头,“正是考虑到你一片真心,我委实不忍辜负,这段时日才左右为难、辗转反侧。不过方才看着焰火在空中消逝,让我阔然开朗,既然两下皆难,何不今朝有酒今朝醉,只关风月不论前程?”
她知道自己这番话算是惊世骇俗了,所以前面铺垫了那么多,而且对面这位,也不见得多么循规蹈矩,宗室子不论身份追求平民之女,搞不好比她的所作所为更让世人跌破眼前。
所以她还是大着胆子说出心声,说完见对面的人皱眉沉思,不由跟着忐忑了一会儿,然后就见赵昭景沉默半晌憋出一句,“你是准备对我始乱终弃?”
沈丽姝:??
这是什么企业级理解力?要说始乱终弃,也是他们互相始乱终弃,谁也不吃亏不是。
她觉得这人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赵昭景也多少觉得委屈,一语道破她的心思,“说到底,你还是不认信任我”
“我自是相信你的。”沈丽姝正馋他身子呢,自然是极力用甜言蜜语安抚,“不过这毕竟要与世俗大众对抗,背后的艰难险阻可想而知。我帮不上什么,只能尽量不给你添乱,因此才想起这权宜之计,尘埃落定之前,咱们的事情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最后成了自然皆大欢喜,倘若是不成,我也不会怪你,我们各自安好。”
她实在把话说的漂亮,赵昭景一边怀疑,一边又不由自主被哄好了,“倒也没有这么艰难……”
沈丽姝觉得他这话不过是努力挽尊,掩饰自己的心虚罢了,根本不往心里去,只顾仰头要一个确切答复,“那你说我的想法好不好嘛?”
其实她看得出来,大佬多半已经被拿下,说这话的时候,小手还扯着他的袖子调皮晃了两下。
而赵昭景也果然被她晃得心头一软,一不留神点了头,从此割地赔款,成了她没名没分的地下男友。
沈丽姝眉眼弯弯,不安分的手也顺着袖口往里滑,轻轻拨弄着他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那我们说好了,在庄子上可以这样私下来往,悄悄的不引人注意,回到城里便一如以往。”
赵昭景刚想强调如今只是权宜之计,一有机会便会正式去她家提亲,不会叫她名声受损让人诟病,冷不丁被这么撩拨,瞬间门又忘了原则,只剩点头的份,“好,都听你的。”
这是新晋男友说的第一句话,第二句话是,“夜深了,也起风了,先回去休息吧。”
正蠢蠢欲动想牵小手的沈丽姝:……
好吧,确实挺晚了,主要是她刚想起贞娘还在帮忙看门,也不知道等急了没有。
沈丽姝只能遗憾收回手,捧着尚有余温的手炉,在大佬的贴心护送下往回走。
都确定关系了还没牵上小手,这可真是纯纯的恋爱,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吃上肉。
赵昭景显然没发现她策马奔腾的思绪,把人一路送到门口,目送着她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再轻手轻脚、做贼似的把门合上。
沈丽姝把门栓插上,对上小伙伴探究的视线,也脸不红心不跳的问:“我回来的不算晚吧?”
贞娘幽幽道:“不多不少刚好半个时辰。”
“有这么久吗?”沈丽姝心里还不信,她就看了场烟花说了几句话,出去半个小时顶天了,不过贞娘说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吧,反正她没超时,理直气壮得很,“那可能是说着正事太投入,一时没注意到时间门。”
贞娘知道自家姑娘能干,名下产业众多,一向是不过问她谈什么正事的,毕竟问了也听不懂。只是今天她实在控制不了内心的好奇,问了出来,“可是我好像听见了外面有爆竹声?”
沈丽姝心想连贞娘都听见了,这动静还真是不小,面上也不动声色道,“不是爆竹,是焰火,程公子不知道从哪弄来绿色粉色的焰火,特意邀请我一起看。”
贞娘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世上居然还有绿色粉色的焰火,是不是特别漂亮?”
“还可以,以后有机会请大家一起看,太晚了,回去睡吧,我都困了。”说话间门,沈丽姝率先迈开步子准备回房。
贞娘的心思已经被各色烟花吸引了,一点都不困,跟在姑娘身后还忍不住小声念叨,“彩色的焰火,我想都想不出来,肯定很珍贵,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瞧的,姑娘有机会亲眼所见已经是极好的。不过程公子那般高贵不凡的公子哥,怎么也跟跟咱们小少爷一样喜欢献宝,大晚上的非得请姑娘出去看稀罕?”
沈丽姝:……
好家伙,最后一点浪漫气氛也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了。
贞娘一旦把高高在上、贵不可攀的程公子,跟自家那几位喜欢黏着姑娘、一点点小事都要献宝的小少爷相提并论,从此便也回不去了,再也无法保持对程公子全然的敬畏了。
之后几天,他们日日在自家庄子见到程公子的身影,不知情的人恐怕都要怀疑究竟谁才是庄子主人,贞娘对此却始终接受良好,除了姑娘本人,最淡定的就是她了,因此每天都在不遗余力安抚有些受宠若惊的朱伯和陈婶,“这都是正常的,姑娘和程公子是打小认识的交情,只是以前住得远,而且程公子经常光顾烧烤店和酒楼,隔三差五在店里同姑娘见面,也就不常来家里做客。如今离得这般近,可不就日日过来串门了?”
在她们的影响下,朱伯和陈婶也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接受自然,直至最后变得麻木,就差把程公子当成自家编外人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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