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弥不肯。付砚捏住她的下巴,硬是给她塞了进去。
“还是这样不听话。”
男人语气很凶,又很柔。他在那边窸窸窣窣地找着什么,路弥虚抬眼去瞧,朦朦胧胧的大影子,像树一样。
付先生……
不多时,嘴里又被灌进矿泉水。路弥艰难地咽下去,扁导体发炎让吞咽有些费力,但她却不觉得苦。
“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你怎么会来?……”
“我说过了,最近会常往这边跑;”
“哦……那还真是……”
路弥没说完,便吭哧吭哧咳了起来。付砚皱眉,脱下风衣披到她身上。“我送你去医院。”他发动汽车就要走。路弥却一把摁在他握住操纵杆的手:“我不去。”
“……”
付砚张张嘴又要说什么,看了眼女人覆在自己手上的手,终于还是没说。
他把她带回了最近的招待所。
路弥走不动道,只能靠着付砚。空气里一股家具腐败的味道;拥挤的小巷子,乱七八糟的电线,还有沿着墙根乱流的肥皂水。他们并肩走过,像是共同走入一个迷宫。
“稍微睡会儿。我去烧水。”
他把她放在床上。路弥扫视四周——连个安全套都没有。
雨淅淅沥沥地下,路弥没等到水烧好就睡了过去。梦里,她好像被人从动脉注射进一管云朵。暖暖的,轻轻的,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
醒来时,付砚坐在旁边看着她。
幽幽的窗外下着雨。
他一动不动。
路弥还没睡醒,嘟着嘴揉眼睛。被窝里暖烘烘的舒服,药效已将病毒杀了七分。她打了个哈欠,磨磨蹭蹭爬起来,靠在床头,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靠着。
桌上杯中,热水冒白汽。
十一点。
“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
半晌,路弥淡淡地道。
付砚还是看她。
路弥兀自一笑,很苦地。“我爱了你十年。爱成了习惯。分开也忘不掉。以至于竟然相信我们真的能成……我不该这样蠢的;”
她转向付砚,把他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的手上:“付先生,我爱你……以后大概也会继续爱着……但请把我忘了吧;我们……我……”
说到后面,她说不下去了,像是要把许许多多的寂寞哭出来似的。她把脸埋到付砚手里,任凭泪水打湿男人的手掌。昏暗的房间,女人低低的啜泣,以及隐秘的心……就这样轻轻地,轻轻地,将一个男人压垮。
“小路……”
路弥眼前一动,付砚把她的脸抬了起来。
“别怕;”
他凝望着她,瞳孔中有女人的影子:
“是我逼你的;别怕……”
路弥已经哭得不成样子,睫毛头发都湿在一起。
付砚温柔拨开她的狼狈,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这一吻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将两个成年人从泥泞不堪的世事凡尘中打捞而起。他们互为依偎,相拥取暖;不顾道德,自甘沉沦。
去爱吧;去恨吧;
这无聊的人生,本就是用来挥霍的。
PS:
破百更新~反正我今儿心情好~送猪的全都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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