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关向晨扶着腰从楼梯口拐上来,乍一看到浑身湿透的秦越,惊讶定在原地,“越啊,你这是刚回来?”
“嗯。”秦越拿出钥匙开门。
关向晨拱手,“到底年轻啊,佩服佩服,宁愿做落汤鸡……”
“咳咳!咳!咳……”秦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关向晨舌头一转,快速道:“怎么还落汤弱鸡了呢!”
“你赶紧进去洗个热水澡,我给你找药!”关向晨火急火燎地往自己房门跟前跑。
她和秦越住隔壁,都是二十来平的小单间。
说起来,秦越的房子还是她给介绍的,她比秦越早一年入职领科,刚开始那会儿一直以师父自居,什么事都想替秦越操心,后来时间久了,变成秦越叫她起床上班,让她蹭吃蹭喝,偶尔还要替她善后工作。
她自知无以为报,就,真没报,只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挑了一样最紧要的盯着——秦越的身体。
她们那个工作多劳多得,还是让人作息紊乱的三班倒,忙起来简直不要命。
偏偏秦越又是个不会反抗的,给什么干什么,经常一忙十几个小时不带休息,她总怕她哪天会把自己活活累死,尤其,她的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
为了以防万一,她常年在家里备着应急药。
洗了澡,吃了药,秦越捧着杯温水靠在椅子里问关向晨,“你不是还有夜班,怎么这个点跑回来了?”
关向晨坐在床尾玩游戏,架在膝头的脚抖啊抖,“搬货的时候腰扭了,组长怕担事儿,就把我赶回来了。”
“严不严重?”
“还行吧,就弯腰的时候有点疼。”
“别硬撑。”秦越放下杯子,起身去抽屉里找膏药。
关向晨抬头看到她拎在手里的密封袋,忍不住“嘶”了声,“你屋里怎么还有老头老太太用的东西?连个正经包装都没有,不会是从药骗子手里弄来的吧?!”
关向晨越想越惊悚,“越啊,你已经穷到药都要买三无产品的地步了吗?要不我这个月少蹭你几顿饭??”
秦越拿出一片撕开,示意关向晨趴下,“前段时间加班多,肩膀疼,在中医院开的,不是三无。”
“哦。”关向晨转身时扯到腰,疼得吸气,“你轻点啊,我可怕疼了。”
秦越没理关向晨的矫情,压着一条腿坐在床边,仔细帮她贴上,又搓了搓手掌,在上面轻缓地按揉。
关向晨一半疼,一半舒服,哼得相当扭曲。
后来困劲儿上来,关向晨懒得回去,就和之前很多次照顾生病的秦越一样,在她屋里打了地铺。
秦越不爱拉窗帘,风雨里晃动的光影洒进来,关向晨突然有些失眠。
“阿越,睡着没?”关向晨小声试探。
秦越侧身躺着,声音很低,“没。”
“聊会儿天?”
“聊什么?”
“嗯——”关向晨思索片刻,坐起来抱着膝盖说:“聊聊你和那位老师是怎么认识的?”
秦越枕在脸下的胳膊一动,五指蜷起,轻轻抓住了脑后的头发,“很好奇?”
关向晨忙不迭点头,“当然啊!你吧,虽然长得很花哨,但真不像是会招蜂引蝶的,所以我判断是那位老师找的你,对吧?”
关向晨说得笃定。
秦越却在朦胧夜色里眨了眨眼,说:“还真不是。”
“不可能!”
“真的。”
秦越翻身仰躺,看着天花板上灯罩的轮廓,压着嗓子咳了几声,说:“是我先跟了她很久,她才忍无可忍回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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