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水外雾气氤氲。
时雾抬起头,眼神朦胧地瞧见师尊离他越来越近。
“清云。”
师尊只穿着一件单衣,时雾不自觉挪开目光,眼神里闪过些许慌乱,“师尊……”
季元雪眼神微微眯起。
时雾眼神躲开,可两颊却迅速绯红,显然是有所动摇。
他缓缓低下头,想要轻吻在时雾眉心,却被他倏然一瞬间避开,“师尊,你,你与我是结过弟子契的,我们,我们这样,会被天道所不容……”
明明被拒绝了。
可季元雪的眼神,却越发晦暗。
他眉心的仙印进一步染黑了——
这证明,他的内心在极具地动摇着。
明明就很想要。
偏偏拿捏着一副拒绝的姿态。
季元雪微微眯起眼,“是么。所有天道的惩罚,为师一力承当,必不教你承受半点苦楚。”
时雾睫羽上沾着水珠。
“师尊,您,您喜欢我吗。”
季元雪俯瞰着那双素来高傲的桃花眼,此刻露出些许迷茫,期待,竟似萤火一般闪烁挣扎。
他捏着时雾的下颚。
几乎是强忍着,从喉咙口挤出几个字,极尽所能地说得温柔如水,不让他察觉到一样。
“若我说我喜欢你。”
“你可愿,解开这弟子印,与我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时雾似乎迷茫了许久。
眉心的魔气越发浓厚,如山水墨画一般晕染开。
“我,我……”
“我是您徒弟啊……”
“镜渊才是我徒弟。”季元雪进一步蛊惑着他,“你……我从来,都没把你当真正的徒弟看待。”
“弟子印破。”
“与我结道侣印,如何。”
时雾脖颈后的印记一瞬间发烫,他竟好似有些迷茫,抬起眼,满眼水汽,看上去又委屈,又挣扎,“师尊,我……”
“你救我,难道不是为了和我在一起吗。”
季元雪见他始终迟疑,一瞬间,心底竟又冒出一丝希望。
他渴望着时雾堕魔。
又渴望,此时此刻,他的道心坚定,不要误入歧途。
然而,事与愿违。
良久的沉默后。
时雾伸出手,轻轻捏着季元雪的衣袖,唇色殷红得恍若裹着一层朱砂,面如桃花,好似终于戳破窗户纸后,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手指紧紧揪着,没有放开。
啪嗒一声。
两颗泪珠坠入雾气中,悄无声息。
“师尊,是您把我……从凡尘界找到,接上修元界,给了我一个家。”
“我知道,我知道您心怀三界,我知道,您终有一日会飞升九天之上,可是师尊,我舍不得您飞升……我没有天分,我不像镜渊,我连修元界都飞升不了,我永远也比不上你们……”
“如果我很努力,很努力。”
“我想,是不是就能跟着您去仙界了。”
季元雪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身侧的佛桑花,随着时雾的诉说,一点点盛开着。
不仅如此,就连现实中,佛桑花也开满了整座山洞,被满溢的魔气包裹着。
“那么,结道侣印的话。”
“是不是,我就可以永远跟着师尊了。”
季元雪几乎将牙槽咬出血来。
“……是。”
“那便结道侣印。”
时雾伸出手,缓缓地,一点点抱住季元雪的腰身,“我只希望,和师尊永远都不分开。”
季元雪的魂魄不全,强行入一位上仙的梦里已经耗费他所剩无几的力量,实在无法再化形。可是此刻,他宁可忍着魂魄受损的痛楚,将一缕布帛缠上时雾的眼睛。
“说了可不算。”
“既要结道侣印,那便……要行夫妻之实。”
“可以吗。”
时雾抿了抿嘴唇。
“可以。”
被摁在温泉池边上,二人身影绰约,温热的池水使得血脉越发炽热。季元雪渐渐划出原型,冷峻至极的目光俯瞰着身下那人。
这一次完全不比上次温柔。
他几乎是狠厉至极,可是时雾却比上一次配合很多,几乎是忍着疼极力地适应着他。
他还记得,师尊被抓去魔界那一次,他几乎舍弃半条命才带着他逃出来。为了救他,将所有的魔气都吸纳到自己身体里,不得不与他行了鱼水之欢。
可那一次,不管他怎么讨好。
好像都讨不到他的欢心。
可这回。
这个人却可以千百般迎合。
如同一只温顺的猫儿,娇柔得不像话。
季元雪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身体越是感到感到无上的餍足,心底却越是跌进炼狱。
时雾眉心的魔气越聚越厚,越生越浓。
终于,在季元雪无止境的索要里,发觉了哪里不对劲。
“嗯……等,等……师尊……”
季元雪俯身直接吻上他的双唇,“不等,乖徒儿。”
“我好像,仙元里……魔气……”
“有魔气不好吗。”
季元雪额头上沁出一点点汗珠,眼神里满是侵略性,“即便你成魔,只要我们结下道侣印,还是永不分离。”
“不对……”
时雾渐渐地清醒过来,蓦然间要拽下缚眼的布帛。
“你不是师尊,你不是——啊!”
他的师尊,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时时教导他,道心须得坚定,才渡得过天劫,才能成功飞升。
师尊最是疼爱他,事实为他考虑周全,护他无恙。
绝对不会放任他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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